大堂裡,二樓上,一雙雙眼睛都盯著樓下的樂子,沒一人去擾亂難得的好戲。
老周彎下腰撅著屁股便要去撿荷包,只才拉開上頭的繩索,那荷包裡的東西已經骨碌碌滾了出來。
“是什麼東西啊——”
“瞧不見,你看清沒有——”
“哎呀,好像是個玉件——”
卞錦之幾人也伸長著脖子往地上的東西瞧去,就見那跌落在地上的玉白物件被人撿了起來。
來人一雙軍靴,兩只褲腳處被綁得緊緊的,再往上,便是一雙修長有力的長腿。長腿的主人肩寬腰窄,眉目冷峻,捏著那玉佩似乎陷入了沉思。
“喂,別撿,放在地上,是那喝醉的漢子的東西——”
“對對對,莫要管閑事——”
樓上看熱鬧正是要緊處,猛地被人打斷,自然是極為不滿。
醉眼朦朧的老周也不高興了。
他猛地朝來人撲了過去,“我的東西,我的——”
只見他如餓狼一般撲過去,隨後便是“撲通”一聲巨響,整個人就栽到在地上,動彈了兩下,還是沒能爬起來。
樓上的笑聲更大了。
卞錦之幾人卻是自瞧見來人便各自脖子一縮,藉著看熱鬧的漢子們的掩護,腳下生風溜之大吉了。
“哎呀,那醉漢被人提溜了起來!”有人驚呼起來。
陸長風緊緊捏著手中的玉佩,提著老周的衣襟便問,“這玉佩你打哪裡來的?”
老周被人勒住了衣領,自然極是不適,他劇烈地掙紮著,就亂叫起來。
“我,我是州府衙門的,誰敢,哪個孫子敢動我?!”
他這一聲呼喝聲極大,酒坊裡的人都聽清楚了。
有人便勸陸長風,“這位小兄弟,你莫要惹事,這人可不是一般人。”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有那膽小怕事的,已經結算好酒錢偷偷溜走了。
艾瑪,這樂子可看大了!
陸長風卻是盯著老周的臉,一字一句地道,“我再問一次,你這玉佩哪裡來的?”
他渾身散發著冷意,便是還在醉酒中打飄的老周也打了個寒噤。
老周歪著頭似乎在仔細思量著問題,隨後又嘿嘿傻笑。
“我的,我兒子的,我兒子媳婦——”
這回沒有人笑了。
眾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大堂裡的兩人。
陸長風二話不說,一個拳頭便朝老周的胸口打去。
頓時,慘叫聲驚呼聲亂作一團。
老周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像那鍋中的蝦米一般,呻吟起來。
陸長風等在原處沒動,那地上的老周也沒動。
陸長風等了半晌,最後一步步朝他走去,待到走到他身旁,這才發現這人已經打起了鼾聲。
竟然是睡死了過去!
陸長風氣急,轉頭看向一直紮著手不敢過來的小二,“去,拎壺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