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帶頭人回頭看一眼道:“可惜了,好好的燕子。”
倒是個妙人,自己每天廝殺不知何日死,卻對一隻小鳥發了善心。
“哥!自己命都不知道保不保,你還有閑心愛惜燕子呢!”某位士兵調侃了自家隊長一句。
看到隊長罵道:“你懂個屁,這些雨燕有大用處,你看這燕子今年來的這麼早,說明今年的雨季一樣會來的很早。雨水來的早了,咱們就得提前渡江,否則大水一來,任你千軍萬馬也沒法過江。”
另一人接道:“是啊!我在水邊生活過,大雨一來,洪水暴漲,房子也能被沖垮,更別說幾艘船幾個人了。”
“那就是咱們渡了江,不一樣被大水抄了後路?到時候兵器盔甲那些損耗怎麼運進來?難道請畫宗出手麼?”
隊長一掌拍過去:“那事情關你屁事,好好打你的戰就行。”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士兵憤憤不平,但不敢大聲說話,以小聲自言自語的形式將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吃不飽沒兵器,咱們怎麼打?不得餓死在這麼?”
周圍人雖然很贊同,卻不敢附和他。那位隊長臉色變了變,小聲道:“這事情以後不準再說。這裡是軍中。吳生,你還是新兵不知道規矩,要是別人聽到了你這話,你小命起碼得去了一半,被打個半死,你這話往輕了說是犯傻亂說,往大了說就是動搖軍心,要砍頭祭軍旗的。”
吳生被嚇住了,閉著嘴巴再不敢說話。
小隊裡的氣氛古怪起來,或者說人人心頭都有一塊大石頭壓著,氣氛輕松不起來。
這群士兵繼續向前走,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忽然。
又是一陣“撲簌”響,吳生抬起頭問:“還有雨燕嗎?”
“雨燕倒是沒有,只是你們被俘虜了,你們,隨我等走吧!”
潮濕的江風吹入樹林裡,近百士兵之前,有四個年輕的小夥子擋在路上。
這四人全都穿著儒生長袍,氣質不凡,一眼就能讓人知道,他們是讀書人。
當先一人看著有點眼熟,不過月光不算太亮,無法看清楚具體樣貌,只是知道,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這人。
隊長拔出武器,知道自己一行被發現了,擺出戰鬥姿態:“你們是什麼人?”
“南國大夫,夏弦。”
“南國大夫,謝文……。”
……
四個人,全是大夫。如此年輕的大夫,那隊長突然想起什麼。
他想起來了,想起在哪見過這人了。
他是夏弦,中軍大營列入優先擊殺的目標,但他不是個秀才麼?
一年不到,秀才已成大夫,滄海桑田的變化也沒這麼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