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文一提醒,夏弦才想起來這裡不是南都那不夜之城,在這裡,晚上是要關城門的。夏弦咧咧嘴:“我有辦法進去。”
他說的是那條密道,在場的人,大約只有謝文隱約知道一點。
“從哪走?”似乎是謝文問了一句。
姚血是悶瓜,另一個書香門第出生的家夥似乎不大看得起這三人,也不說話,只有謝文還會“吱”一聲。
團隊的氣氛有些古怪,夏弦領著三人沖記憶中的密道走去。
密道比較靠近號江,四人走了幾分鐘,江岸影影綽綽,彷彿有無數樹木隨風搖弋,如同一大堆的鬼魂從江水裡冒出,幸好四人都不算膽小,穩穩當當的走向樹林。
再走十幾米,謝文忽然停下腳步:“不對,岸邊不是樹木。”
夏弦盡力去看,看起來那些影影綽綽的東西的確不是樹木,反而更像是,人。
難道是大乾士兵?不是說他們還與乾龍城隔號江而望嗎?
“或許是大乾的探子。”朱子語說了一句。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三軍之前情報開路,大乾派出幾個探子探一探很正常,說不定就讓大夥遇上了。
既然遇上了,就必須去看看,若是順手,將那些探子一波帶走也是好事。對方多死幾個,己方自然少死幾個,也是件好事。
他們都是讀書人中的翹楚,四人各自施展手段,念詩的念詩,躲避的躲避,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最高調的是姚血,這廝盤著腿坐在大樹後,往樹上一靠就什麼也不管了,痴痴呆呆的開合嘴唇,看嘴型,明顯在背誦《論語》。
只要有人從側面看,他的身影一覽無餘,完全暴露在敵方視線下。不過這廝看起來很無害,倒像是個白痴模樣。
至於另外兩個,夏弦找不到人影。夏弦自己選擇的是一個大樹,站在茂密的樹葉中,從下面很難看清樹上情況。
過了三五分鐘,上百個人影果然從江岸小心翼翼的走來。
他們統一穿著灰白色的衣服,和月光顏色近似,那種顏色即便在黑暗中,也不大能看清楚。這群人是有備而來,至少是預謀已久。
“嘰嘰喳喳……”
幾聲清晰的叫在黑夜中遠遠傳開。行走的大隊探子腳步停下,警惕的看著四面。
數秒後,“撲簌撲簌”的聲響響起,幾只燕子從樹梢飛出,在黑夜中有些驚慌失措。
夜太黑,它們看不到飛行的路線,對於大部分鳥類來說,它們在夜晚都是瞎子。燕子也是一樣,亂飛的後果就是,那隻倒黴的燕子撞進了大隊探子中。
其中一個士兵反應很快,拔刀就斬,將小燕子斬為兩段。
“吳生你……”帶隊模樣的人想要阻止,他晚了一步,燕子只有屍體和微不足道的一點鮮血餘留。
“算了……。”
簡單的兩個字後,那人帶著部隊繼續前進。斬殺燕子計程車兵嘀咕道:“我還以為是敵人呢!原來是幾只燕子。”
冬至將至,雨燕東歸即將到來,前行的少量燕子,已經零散的在乾龍地界出現了,這只倒黴的燕子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