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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上柳梢頭。
蘇新披著裘衣,手裡拿著一沓紙,隱沒在霧色裡,順著城牆的方向而去。
夜色中的姑蘇,比白日裡更加沉寂,但巡邏卻也比白日裡更加嚴謹,巡邏軍們見到蘇新,一一行禮,蘇新一一回禮,隨即加快腳步走去。
城牆離蘇新的住宅略遠,但微微加快腳步,卻也不是很遠,但蘇新卻是繞過城牆旁的衚衕,朝著裡間一間屋子走去,輕輕扣門,很快就傳來一聲詢問。
“來者何人?”辜午的聲音傳來,蘇新低聲報上名字,辜午立即掌燈,開啟大門,急忙迎了進去。
“三王爺深夜來訪,可是有事?”
“嗯,有點事情需要找你商量商量。”蘇新進入正堂,便開門見山道:“今日那個老翁,是朝堂上的大臣,位居權臣,卻突然告老還鄉,原是知曉了太子要與遊牧民族勾結,用北方十二郡作為報酬。”
“北方十二郡?”辜午驚呼道,隨即發現有些不妥,探頭看了看四周,只有風聲,這才繼續道:“太子怎可做這種賣國求榮之事?”
“嗯,本王起先也很憤怒,但也可以看出來太子的本性,所以本王……”蘇新說道這裡,便將手裡的宣紙遞給辜午。
辜午接過宣紙開啟,細細的看著上面的字,瞳孔慢慢張開,驚訝的看著蘇新,蘇新示意辜午繼續往下看,待看完後,辜午這才捲起宣紙,道:“三王爺真要如此做?”
“這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快的方法,本王覺得,這能夠讓太子失去人心!”蘇新眼神堅定道,捋了捋袖子,看向辜午:“軍師,本王是來徵求你的意見的,畢竟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王爺,臣覺得可以。”辜午立即表態道,他正了正身,侃侃而談道:“如今,太子之心昭然若揭,這件事情,正好可以一舉讓太子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那位大人,可否歸降王爺?”
“尚未,但本王覺得,他應當回歸降與本王,畢竟當初我們渡河而來的船隻,便是他囑咐修建的。”
“哦?”辜午驚嘆道:“這人倒是個神人,王爺務必要招降,若是不能……”辜午說道這裡,便不再往下說去,倒是抬起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新見了,沉思片刻,道:“是,本王自由分寸,待到那人歸降本王,在將這些綁在箭上射出去吧,只是有勞軍師多寫一些了。”
蘇新笑眯眯的說道,辜午瞬間臉黑,沉聲道:“果然沒好事,唉,臣遵旨,王爺早些休息吧。”
雞公報曉,陽光初始,宋葉早已經穿好衣物,來到了楊碩的住處,雖然毒性逼出來了,但宋葉還是要複查一下,以防萬一。
“宋將軍早。”路邊來來往往計程車兵打招呼道,宋葉一一行禮,走了好一會兒,這才來到了楊碩所住之地。
“吱嘎”一聲,老式木門被宋葉推開,柳林正在院子裡練武,而楊碩則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偷學幾招,二人見到宋葉來了,紛紛行禮。
“咳咳,我只是來看看楊公子傷勢如何。”宋葉輕咳了幾聲,楊碩一聽宋葉是來複診,立即帶頭。
“小兒昨日毒性被逼出來,已經好了許多,晚上複發時幸虧有了柳將軍幫助。”楊碩笑道。
宋葉轉頭看向柳林,多了些胡茬,黑眼圈也有些重,柳林對上宋葉赤裸裸的目光,有些微微臉紅,急忙避開了頭。
“辛苦了。”宋葉看著柳林的模樣笑道,當她說完這話時,發現柳林的耳朵根子又紅了幾許,不由得悱惻柳林當真是薄臉皮。
“夫人,宋將軍來看看樹兒,你快去弄點吃的,我們都餓著呢。”楊碩對著婦人道,語氣卻是寵溺,那婦人聽了,立即起身應道,走了出去。
宋葉快步走到楊樹身旁,此刻楊樹倒是好了不少,人也清醒多了,見恩公來了,正要起身道謝,便被宋葉一把按住:“公子傷勢在身,不要過多勞累,且躺著吧。”
“咳咳。”楊樹蒼白的臉扯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點了點頭,道:“多謝宋將軍相救,宋將軍倒是人如其畫。”
“什麼?”宋葉疑惑道。
“世子殿下書房裡有副畫像,像上之人正是宋姑娘。”
“樹兒!不得胡說!”楊碩打斷楊樹的話,隨即一臉歉意的看著宋葉道:“小兒童言無忌,宋姑娘不要當真。”
宋葉點頭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而楊樹在老子惡狠狠的目光裡,不情願的閉上了嘴巴,宋葉簡單的幫楊樹處理了一下傷口,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