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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都山到平州盧龍塞以北的松亭關約百餘裡,這主要是山路崎嶇難行,大隊人馬走得很慢,中途在大燕山的長城外,一處山谷裡紮營休整了一晚,次日上午,巳時隅中,到達灤河一處支流,一條狹長的幹涸河谷地裡停駐了下來。
作為盜寇,並不敢隨意進關,否則有可能被那些屯軍當肥羊痛宰,所以高大胖子命眾人在此紮營,自己帶了十來個隨從,騎馬前往平州的松亭關城而去。
莊毅則大為興奮,騎馬沖上一處枯草凋零的山坡,向南面遠遠眺望,這就是另一世界的神都地區啊,他也曾去過多次,但呆的時間不長,沒什麼印象。
午後未時中,高大胖子回來了,並帶來了百餘名騎著馬的軍士,他們趕著數十輛馬車,上面的麻袋堆積如山。這顯然是之前有派人聯系,否則貨物不可能來的這麼快。
莊毅好奇地仔細打量,發現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有著的胡人樣貌,他們穿著簡陋粗糙的皮甲,挾弓挎刀,在河谷地的另一頭下了馬,其中一名軍官穿著一身華麗的明光甲,頭戴鐵盔,顯然是交易的物件,帶著十來個親兵大步走來。
他們拔出腰間橫刀,很粗暴地挑開馱馬背上的包裹一一細看,看完之後,又在高大胖子的帶領下,去察看馬匹。不多時,就命軍士將那些戰馬拉到一邊,而高胖子則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一臉的苦色,兩人還在糾纏於價格。
交易順利完成,那些軍士趕著戰馬,載著貨物大聲呼喊著遠去。而莊毅等人又開始忙碌起來,給馱馬和馬車裝好糧食和雜貨,眾人休整了一刻時後再次出發。
緊趕慢趕的到達昨天休整的那處山谷時,天色還是黑了下來,眾人打著火把,將馱馬、車輛和貨物放在營地中間,紮了十二頂破舊的營帳,分散在四周。
高大胖子找來十幾個人,安排守夜,三個方向兩人一組。莊毅和邊武也成為其中一員,更令他惱火的是,他還是守下半夜的。這北方塞外陽春三月的天氣,夜裡依然格外的寒冷,尤其是下半夜,一不小心凍死人都有可能,這顯然是高大胖子在給他們兩“穿小鞋”。
“讓我守下半夜,可以,給酒一壺……”莊毅要求道。在寒冷的夜裡,而且是野外,喝酒可以活動氣血,不至於被凍僵。
“沒有酒……你不會向別人借件羊皮襖披著?某當年又何嘗不是從巡哨守夜的做起,你是新來的,還想讓別人代你守夜不成?要想呆在都山寨裡討生活,就得老實守規矩。”高大胖子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莊毅惱火不已,只得無奈地回營。哪知走進帳中,十幾個漢子正盤腿坐在氈毯上,圍著一盞小油燈,搖骰子賭博,玩的不亦樂乎。
“各回各帳去,別吵著我睡覺,我今晚要守夜。”莊毅大聲道。
“嘿嘿……你誰啊!乃公就愛呆在這個帳中,你管得著……”回答他的是一個叫何大的家夥,戴著皮帽,正搖著骰子。
“找死!”莊毅大喝一聲,積攢的一腔怒火終於找到渲瀉口。立即大步上前,一腳踢開人群,伸手抓起那家夥的衣領,雙手如一雙鐵鉗,老鷹抓小雞一般提了起來,“呼”地一聲,就扔出了帳外。又如影隨形而去,趁那家夥被摔的找不著東南西北,又一把提了起來,大耳括子左右開弓,何大的腦袋被打的象拔浪鼓一般,左右擺動。再一次被莊毅扔到一邊時,才哀聲慘嚎起來。
“你你你……你大膽!竟然……竟然……”另外幾條漢子聞聲跟了出來,其中一人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你們也想嘗試一下?”莊毅雙目一眯,冷聲說道。
那漢子嚇了一哆嗦,轉身就跑。另外幾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悻悻地轉身離去。
半夜時分,莊毅被人叫醒,只得另外披了件羊皮襖,帶上武器,和邊武二人出了營帳。夜空中散落著幾顆稀稀落落的星星,半輪月亮掛在天邊,寒風吹的遠處山間林木如濤聲陣陣,一片安詳。
“李先生!我們的哨位在營地那邊,那處小山坡就是,看……他們燒起了篝火,咱們正好去烤火。”邊武揉著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