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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青祥的妻子樂呵呵地接下這份工作,季千羽將款項轉入賀妻劉莉持有的新公司企業賬戶裡,張炬父子需要的生産經營開支需經由劉莉進行財務審批後方可取得。
張炬很生氣,但張父看得挺開,正規公司確實需要一套制度,不是家庭作坊式想怎麼用錢就怎麼用,而且鬼侍僅指派了一個財務負責人,兩人均不插手公司具體的生産經營,他們父子可以放開拳腳施展本事。至於家庭醜事,怎麼能跟大丈夫事業相比,何況鐘聖雅沒承認,也沒抓到她出軌的確鑿證據,只能暫當沒那回事兒。
張氏父子全身心撲在事業上,張母操持家庭事務,跟公婆住在一起的鐘聖雅很不自由,連外出一趟都不能自主,不僅要向張母說清緣由,還不得不伸手向丈夫要錢。事業起步,張炬重拾自尊和麵子,只要妻子要得不多,他就給得大方。
鐘聖雅強忍這口氣,向父母報喜不報憂。她如願又懷上了孩子,醫生得到好處費,向她悄悄透露“是個男孩”。這個孩子是她翻身的底牌,她要回中主區生下兒子,張炬和他父母必須苦求她帶兒子重返第六附屬區一起生活。
在母親的幫助下,鐘聖雅成功壓下丈夫和公婆的氣焰,耀武揚威地抱著兒子回到第六附屬區,住進丈夫新租的一套三居室。兒女在身邊,丈夫每月給一筆生活費,不用再看公婆的臉色,鐘聖雅覺得順心多了。
不過,心裡那根刺不拔去,鐘聖雅總覺得度日如年。企業是季千羽出錢建起來的,相當於她還是生活在葉詠桐的陰影下。她要設法趕走劉莉,讓季千羽同意把股份轉給她持有。她首先需要在企業裡任職並展示出才能,同時要表現出她已穩下心來,一心一意為企業和家庭著想,別無二心。季千羽不缺這點錢,只要對她放心了,再讓父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季千羽一定會同意按照以前的協議內容,將股份當作養子對養母的孝敬費轉給她。有了錢,什麼都好辦。
鐘聖雅開始自學企業管理和財務,並購買了網路教育。妻子突然轉變性情,像好學生一樣,每天宅在家裡看書上網,但不管孩子,丟給母親照看,他忙了一天卻連頓自家飯都沒有,只能吃妻子隨便點的外賣餐,張炬覺得家不像家,內心剛升起不久的希望之火很快熄滅了。
丈夫又開始夜不歸宿,鐘聖雅起初沒放在心上,以為丈夫在他父母那裡陪兒女,她也需要抓緊時間學會管理和財務,沒多餘心思和精力應付丈夫。然而有一天,一條陌生簡訊發到她手機上,她覺得很諷刺。以前是她向葉詠桐逼宮,現在她成為被逼宮的人。葉詠桐相信季千羽,可她不相信丈夫,丈夫至始至終也沒有相信她。不管這個家是否名存實亡,只能由她主動放棄,而她還不能放棄,在擊垮葉詠桐之前。
鐘聖雅學本事奪股份的計劃被打斷了,她的主要精力用於揪小三、盯丈夫、耍脾氣。鐘明洋很煩心,女兒鐘聖雅和女婿張炬一鬧矛盾,女兒就帶著外孫張翔跑回孃家,隨後女婿一臉討好地跑來接妻子回去,幾年了,夫妻關系沒有一點好轉,還影響了外孫和外孫女的性子,姐弟倆一言不合就吵鬧,誰也不讓誰。
想起外孫季流風,鐘明洋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那才像他鐘家的血脈傳統,懂事、禮貌、穩重、聰明。外孫從未過問身世,尊敬代養人鬼侍夫妻,沒有因為能夠喊之為“爸爸媽媽”就肆意妄為,對又老又醜的保姆夫妻更是孝順,“爺爺奶奶”喊得比“爸爸媽媽”還親熱。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去看這個外孫,也不能以女兒鐘聖雅的名義讓外孫到家裡玩,只能以民訪之機,偶爾週末到鬼地去跟外孫聊聊。
外孫季流風的模樣綜合了父母的優點,可能還傳承了季家某些祖輩的特點,融合後整體看起來,長得不怎麼像父親季千羽,也不像母親葉詠桐。這樣很好,傳入他耳朵裡的那些謠言不攻自破,季流風僅是鐘家撿到的棄兒。但這樣一來,關於模樣傳承的私生子鬼侍傳聞隨時可能成真,女婿季千羽為了祖宗基業,不得不順從鬼侍詛咒。那個時候若到了,他的外孫季流風怎麼辦,他的女兒葉詠桐又怎麼辦,真會被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趕出地盤嗎?
鐘明洋緊皺眉頭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看著灰暗的天空。鬼侍詛咒,他向來半信半疑,可每代鬼侍的真實模樣均有人見過,昂古科技歷代董事長就是證人,跟檔案中的首代鬼侍季威和第二代鬼侍季千羽的模樣幾乎沒有差別,基本上就是現在這個季千羽的樣子。季流風可能真沒法繼承鬼侍的一切,難怪季千羽要早做打算,為婚生子爭取中主區居民身份和良好的學習環境,孩子將來才能有立足之地。季流風是鐘家血脈,他不能坐視不管,一定要拉外孫一把,不進政府部門工作,至少要進大企業任職,女兒葉詠桐的後半生才能過得安穩。
從政的話,需要悟性,或者從小耳濡目染,外孫季流風寒暑假期間可以跟著他在辦公室裡學習,既能拉進爺孫關系,也能讓外孫從小在政府裡混個臉熟並培養資質。鐘明洋欣喜地一笑,對,這是個好辦法,女兒和季千羽一定會答應。
在電話裡聽完鐘明洋的想法,季千羽的頭腦裡突然一閃而過一種感覺,卻沒能確實地抓住那種攜帶某個念頭的感覺。他很想使勁在腦海裡挖出那個資訊點,但鐘明洋緊接著噼裡啪啦的話語使得他大腦裡僅有的一點感覺痕跡完全消失了,像失憶一般。嘆氣地抓抓腦袋,季千羽同意了鐘明洋的安排。
兒子季流風念小學四年級了,沉穩得不像個小學生,頗有黎天老祖宗的風範,幸好不是黎天老祖宗那種冷性子,言行中透出季大老祖宗的調子,就像冰晶中閃透著跳動的光芒。他可以放心的是,將來新一代鬼侍出現後,兒子不會輕易被打擊到,但多少肯定會有心靈沖擊,必須讓兒子自小明確發展方向,不會被沖擊亂了步伐。
假期到了,季流風乖順地按照長輩安排,跟著鐘明洋進入政府大樓。很快,政府裡掀起熱浪。季流風在鐘明洋的吩咐下,時不時地在各樓層過道上走走,跟經過身邊的人打招呼、聊天,大方禮貌地受邀進辦公室玩耍。
起初,眾人對季流風的身世和鬼侍很感興趣,想套他的話。幾番逗聊後,發現得不到有價值的新訊息,於是開聊學習,慢慢地聊到時事新聞,笑考季流風的觀點,並交流觀念。眾人驚奇地發現,季流風小小年紀,卻異常老成,很有主見。一定跟他的身世有關,真是可憐的孩子,沒享受過無憂無慮的兒童時光,眾人無一不憐愛季流風。時間長了,季流風像政府裡的童工,很多政府職員都喜歡讓季流風跑腿,贊賞地付給他小費。
季流風在政府大樓裡“打工”的事被鐘聖雅和鄭霞知道了,向鐘明洋吵鬧。鐘明洋被鬧得氣堵胸口,堅決不“辭退”外孫季流風,卻也不得不妥協,將外孫張翔也帶進政府大樓。張翔是個幼兒園的孩童,哪懂長輩們的舉動意味著什麼,他很不喜歡被圈束在言行受限制的地方裡,時常哭鬧,擾得鐘明洋和很多政府職員心煩。影響不良,孩子的口碑不佳,將來的發展會受影響,鐘聖雅和鄭霞只得答應鐘明洋“辭退”張翔。
鐘明洋越看外孫季流風越滿意,很想盡快為外孫取得中主區永久居住權。將來的事很難說,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毫無差錯地順利任職到外孫成年並保駕護航讓外孫進入政府正式工作。早一天成為中主區永久居民,外孫的路就越穩。他究竟應該以什麼樣的藉口或新政策重新開啟中主區永久居住權的獲取捷道呢?
一天,開完政府工作會議,鐘明洋頭疼地向辦公室走去。中主區的常住勞動力年漸減少,雖然得力於機器代工,企業老闆節省了人力費用支出,但相應地消費力也在降低,區內繁華景象衰退。很多中主區人跑到附屬區就業,跟附屬區人搶飯碗。意識沖突、生活沖突等造成中主區人和附屬區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烈,附屬區爆發了好幾次大規模遊行,抗議居住權下的居民權利不對等,好些認不清狀況的中主區人受傷。
還好,在第六附屬區辦廠的女兒鐘聖雅和女婿張炬沒有受到傷害,一家人識時務地謹言慎行,更多虧明面上的大股東劉莉,她的第五附屬區居民身份保護了工廠和廠裡的中主區人。但是女婿畢竟也是股東,被抗議組織挖出了底,遊行聲浪中把他鐘明洋推到風口浪尖上。他不得不去一趟第六附屬區面見那裡的抗議組織代表,解釋他“偷偷把觸角伸到勞動者飯碗裡的動機”。
說到底,是附屬區人意識上的對中主區人的高人一等的居民身份不滿,被有心人煽起嫉怨心理。群眾借機發洩情緒,有心人借勢攻擊他的世督之位。歷史證明,群龍無首、群中有異,反抗者翻不起多大風浪。此時此刻,是機遇,更是挑戰,就看他鐘明洋如何以世督之責穩住新世界之初定下的世規、壓下異聲、創下政績新高度。
會議上的幾個提案都不合適,群眾的眼睛沒被矇住,何況還有煽風點火的有心人混在裡面,哪能以政策強令方式要求各區居民的言行,也不能輕易抓人以儆效尤。只要核心問題沒解決,所有方案都是治標不治本,而這個核心問題無法迴避,根源是人的意識。
鐘明洋突然眼睛一亮,女婿季千羽的飛天夢會館裡影療九區和對應的水療九區不正是根據意識水平的高低進行設計的嗎?細想起來,新世界地域的功能分割槽和人口分流策略挺像飛天夢會館的佈局。弄清楚這次大規模抗議反映的意識點,就能針對性設計新政,直擊人性弱點並讓人們認清自我和現實。
有了方向,鐘明洋很興奮,走向辦公室的腳步輕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