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我是傻瓜?”張炬使勁掰開圈在脖子上的手臂,站起身怒吼道,“你以前的風流事與我無關,我不想管,我恨的是你們一家選我當女婿的動機。你再不說實話,我連張佑美都不要了,她長得一點不像我,說不定真不是我的女兒,沒資格姓張!”
“老公,我們去做親子鑒定,美美是你我的親女兒。我以前糊塗,被前男友利用,我跟他早沒關繫了。我在失戀中撿到了季流風,原以為有個心靈慰藉,可葉詠桐用鬼侍名號威脅我,從我這兒搶走養子。為了疏遠我和養子的關系,葉詠桐拿房子和錢打發我。我的卡上現在一共有五十多萬,我拿出來給你開公司、辦工廠。”鐘聖雅急切地說道。
“還剩五十多萬?你揮霍了多少?你看你買的那些首飾、衣服、鞋子、包包,你真好意思說你照顧這個家,你當自己是大富豪嗎?這點錢開什麼公司?還想讓我帶你走?!”張炬轉身走到鞋櫃邊,一邊亂踢地上的幾雙女鞋,一邊開啟鞋櫃,把裡面的女鞋一隻只拿起砸向鐘聖雅。
鐘聖雅一邊哭躲一邊叫道:“只要我開口,要多少,葉詠桐就會給多少,否則我就透過法律手段帶走季流風。”
張炬停下甩砸的動作,嘆笑道:“葉詠桐真倒黴,有你這種朋友。我粗略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兩千萬。”
“兩千萬?”鐘聖雅驚得渾身顫抖。
“這只是初期費用,若能順利走上正軌,季千羽就不用當你的冤大頭了,若生産經營不順暢,還需要你出面向季千羽尋求支援。他會支援的,無論季流風是下一代鬼侍也好,還是像你說的那樣,葉詠桐想留下季流風。”張炬雙臂交叉在胸前,淡漠地看著緩緩起身的妻子。
“老公,你說個實在數。兩千萬太多了,葉詠桐不可能給我,季千羽也不會答應,他們會選擇放棄季流風,我們一分錢都別想再拿到。”鐘聖雅覺得腿軟,無力再支撐身體重量,顫巍巍地走到沙發邊坐下,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平靜下來的丈夫。
換做以前還可能,季千羽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拿錢出來買斷對季流風的監護權,不準她再看一眼。再說,根據歷史金額,購買中主區永久居住權證的費用在兩千萬上下浮動,本就是季千羽該拿出來的一筆錢。可現在不行了,季千羽已經用減低月錢的行動告訴她,她再輕舉妄動,他不介意真相曝光,而曝光會嚴重沖擊她的名譽和父親的世督地位,她真的會變得一無所有。
“可以分期付款,像你現在這樣,讓季千羽每月給一筆錢,直接轉到我的戶頭上。你做到了,我就帶你一起走。”說完,張炬轉身拉開房門,摔門而去。
鐘聖雅癱坐在沙發上。客廳裡安靜下來,她這才回神聽見臥室裡隱隱的哭泣聲,慌忙起身,踉蹌地跑到臥室門邊開啟門,快步沖進去抱著女兒哭泣。她只能去找母親,請母親向父親施壓,由父親出面要求季千羽。
鐘明洋又喜又怒,喜的是女兒和女婿有想法有幹勁自創未來,怒的是這可能是套季千羽錢財的花招。季千羽也是他的女婿,他怎麼能為了一個女婿去為難另一個女婿?可女婿張炬主意已定,他不能讓女兒鐘聖雅獨守在中主區夫妻分居、母女分離。
厚著老臉,鐘明洋還是在妻子的催促下去找女兒葉詠桐和女婿季千羽,把女婿張炬創業的難處說了出來,希望女婿季千羽能支援連襟。
“這可是個無底洞,人心難測、欲壑難填,我怎知道他們不會繼續向我要錢。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他們的老爸。”季千羽冷冷地看著鐘明洋。
鐘明洋漲紅了臉,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我們以前協議的內容,不能偷梁換柱。”季千羽見兒子乖乖地坐在經理椅上,全神貫注地畫畫,對大人們的談話沒有一絲好奇,連眼都不抬一下,欣慰地微微一笑。
“千羽,我可以說服小雅立字據,只要你一次性拿出這筆錢支援她和張炬創業,她絕不再打擾你們的生活。”鐘明洋想起妻子說的最後底牌,於是轉述道。
“我們過得很清靜,沒受打擾。”季千羽笑道。
“小雅不會再主動跟流風見面,除非流風長大後還記得有這個養母,願意主動見養母。”鐘明洋繼續努力說服。
“將來親戚之間少不了見面,她以養母身份見風兒,還是以大姨身份見風兒,有差別嗎?”季千羽一邊說一邊觀察兒子的反應。他不知道鐘明洋是來談這事的,現在又不能把專心畫畫的兒子驅走,幼兒園的孩童,聽不懂大人們談論的事情吧,就算聽清楚了,過不久也會忘記。
“有你們在,你們不會讓流風踏進我家門半步,更不會讓小雅和張炬踏入你地盤半寸,對吧?”鐘明洋做最後的努力。
“讓張炬出一份商業計劃書,我覺得可行,拿錢投資,投多少,我說了算。財務人員由我安排,代我持股,做明面上的股東。我若投資支援張炬創業,每月養子給養母的孝敬費停止支付。”季千羽慢條斯理地說著。
“好,我會轉告小雅和張炬。”鐘明洋覺得自己盡力了。
收到父親的反饋,鐘聖雅幾乎崩潰了。她的財源斷了,將來的生活命脈不僅掌握在丈夫手裡,還被季千羽的手緊抓著心髒。但她沒法反抗,對外的名譽不能丟失,也不能失去女兒和丈夫。她唯有奮力一搏,設法為丈夫生下一個兒子,透過兒子在公司裡佔有一席之地。
張炬很不情願,到頭來,他還是沒能擺脫鬼侍的陰影,卻又不得不接受鬼侍的提議,他和父母已沒法在中主區待下去。已習慣高人一等的生活方式,他和父母不可能在附屬區給下等人打工,必須當老闆。
張炬和父親趕天連夜地製作出一份商業計劃書,透過鐘明洋轉交給季千羽。審看完計劃書,季千羽覺得張炬父子挺有生意頭腦,若能不走樣地實施計劃,工廠能在第六附屬區立穩腳跟,值得他投資一千萬。他需佔股百分之五十一,請賀青祥的妻子做財務負責人,代他持有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