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就奇怪在這裡,我一定不是自己回家的。有人送我回到家。這人沒拿我家的任何東西,連我的錢包都沒動。他的目的彷彿只是讓我睡兩夜一天。今天早上,應該有人用帶涼水的手巾放到我額頭上,將我弄醒的。我就奇怪了,這人的目的是什麼?”聽者小吳的訴說,旁觀者能看到他內心的迷茫。
“如果確定不是仇人做的事情,就要小心了。我最擔心的是,這人是犯了大事的人。他為了躲避一兩晚,將你弄倒。如果你報了警,這人知道你的住址。透過咱們廠的門卡,知道你的單位,他將來報複你怎麼辦?最主要的是,咱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從你說的來看,這人手段很高超。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我們的體格也好、性格也好,一旦遇到不講理要動手的,我們能夠招架住的不多。”
“廠長的意思是我不報警?”
“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講出了我的想法。如果你覺得有道理,就聽一聽。如果感覺沒道理,就當我說的廢話。我說這些,是作為兄長說的心裡話。”
“我明白,謝謝廠長。如果下午我身體沒出現問題,我也不想報警。畢竟沒什麼損失,報警了也是無頭案。”小吳說完,神情顯得暗淡。
“無論是誰,遇到這件事,都不會心情平靜。我給你放幾天假,你調整調整心情。一會兒你回家的時候,從廠裡找兩個人陪你回去,那人可別再次到你家裡。”
“好的,謝謝廠長關心。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望著小吳的背影,王棟梁心裡開始詛咒起自己的小舅子沈超。一定是沈超導演了這場鬧劇,他從自己這裡騙走一百二十萬元錢,自己還要阻止小吳報警,以免真相大白,自己被牽連進去。
房門被敲響,王棟梁以為是小吳回轉,沒想到進來的卻是王野。
“廠長好。”王野謙恭地打著招呼。
盡管知道王野的謙恭完全是偽裝的,王棟梁依然很熱情:“你也好,請坐。”
王野受寵若驚地坐在王棟梁對面,他掏出香煙,先遞給王棟梁一支。分別點燃後,他才開始說話。
“廠長,上次對你說的小吳主任的事情,四五天前我又遇到他與那個女人在一起。這次我特意跟著走了一段路,看得非常清楚,是他們二人。”
上次就是王野的情報,使得王棟梁錯誤地用人,致使被騙走一百多萬。此時王野再提此事,王棟梁頓時怒火中燒。他剛想大聲喝罵王野,卻隱忍未發。王野是為了表達對自己的忠心,才向自己彙報。因為自己的錯誤而遷怒向自己靠攏的人,是最不明智的,搞不好向自己靠攏的人會作鳥獸散。
“上次你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已經相信。沒想到你再次用心核對,可見你做事的認真態度。”王棟梁誇獎道。
“謝謝,謝謝廠長的信任。還有件事,是第一車間昨天發生的。我從第二車間出來的時候,聽到他們的議論才知此事。”王野盯著王棟梁的面孔,小心地說。
“什麼事情,我沒聽說什麼。”
“第一車間的兩個年輕人鬧著玩兒,將一種化學藥物偷偷放到另外一人的水杯中,結果喝出了問題。第一車間主任現在醫院呢,他們想將此事壓下來,不作為生産事故上報。廠長,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啊。”為了盡快獲得王棟梁答應的職位,王野將自己所掌握的情報悉數向王棟梁彙報。在他的內心中,如果搞掉一個車間的主任或者副主任,就會有職位的空缺,那時候自己才能“挺身而上”。
“這件事你是第一個告訴我的。人怎樣了?”
“還好發現得早,另外下的藥量少,人被搶救過來。如果稍稍多幾克的量,就搶救不過來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棟梁彷彿對職工十分關心地提出四個問題:“用的是哪種化學藥物?多少能致命?喝的時候沒有異味?那個年輕人是怎麼拿到藥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