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也很不尋常。
彷彿她真的在…勾引他似的,做人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啊。
她不服——
不行。
暴君沉默的後果,往往更嚴重。真硬拼起來,她還真不是對手。
調戲不成反被壓的慘痛教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倏地抽回小手,撲的一轉身,仰面朝天——裝死。
還故意重重的呼吸了兩聲,彷彿打呼嚕似的。
那兩點星光隱沒在晦暗中,軍爺眯起了眼睛,這貨當他傻麼。
大手重新滑過去,她裝死的同時把浴袍裹了個嚴實,還用手死死壓住前襟。
他抬手在她臉頰上戳了一下,她的腦袋順勢歪過去又滾回來。
再戳,再滾,閉著眼睛裝死到底。
給老子裝是吧。
他挺身進一步貼近她,長臂作勢要攬過來。
呼——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動作,整個身子就勢一滾,朝旁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還把被子也捲走了大半。
軍爺的整個後背暴露在空氣裡,染上一片涼意。
手臂頓在半路,眉心不住抖動,心火蹭蹭的往上竄。
瞅著面前的小女人,把自己裹得跟個蠶蛹似的,烏黑的長發散在枕頭外面,一動也不動。
他拽了拽被子,她卯足了勁繃著,被子竟然拉不回來。
撩完了就跑,這貨絕對是特麼故意的。
僵持了一會兒,倦意襲來,已經折騰了一個晚上,他也不是鐵打的。
暗自嘆了口氣,強壓住一腔烈火,扯過自己的被子蓋了,沒好氣的翻了個身不再看她。
哎媽~蠶蛹裡的羅溪也暗自舒了口氣,還好機智如她,總算躲過了他的魔爪。
這麼說來,這家夥不是對她完全沒有感覺,每天被他當成個抱枕揉來搓去的,原來她一直都處在危險之中。
這家夥太陰險了。
但是,不知為什麼心裡又還沒來由的絲絲竊喜。
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入非非了一陣兒,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然而好夢卻沒有如期而至。
也許是今晚在酒店大堂裡嗅到疑似那個可怕男人的香水味兒這件事進入了她的潛意識,令她深深陷入了一段惡夢裡。
夢境很淩亂,裡面有槍聲,她看到兩個小男孩站在血泊裡,她沖上去抱住他們,卻發現自己也只是個小孩子。
接著,父親渾身是血的出現了,到處都是哭喊聲和尖叫聲。
母親躺在急救室裡,姐姐在哭,她也想靠近母親,卻被一堵無形的牆給擋住。
眼前的一切霎時消失陷入黑暗,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背影浮現,這個身影令她下意識的感到恐懼,但她還是拼命追上去想要抓住他…
手卻被人反握住,她掙紮了幾下,那隻手很大很有力,將她拉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裡,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她,耳邊還聽到一陣喃喃細語,她昏昏沉沉的聽不清那是什麼。
但那聲音沉穩而渾厚,讓她很安心,也許前面太過緊張,這會兒力氣用盡,她迷迷糊糊的失去意識,夢境也就此消失了。
床頭燈發出淡而柔和的黃色微光,臂彎裡的那張小臉蛋上印著斑斑點點的淚痕,長睫覆下,輕輕皺著眉頭,小拳頭還不時揮一下,撲撲的打在他胸膛上。
這點力道他渾不在意,摟著她,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慰著懷裡陷入夢靨的人。
她剛才一直在喊爸爸、媽媽、姐姐,這讓他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