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永楠笑了一下,用小湯匙舀了一勺砂糖放進瓷杯裡慢慢攪動著。
“有些情況你可能不清楚。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看我們表面上風光無限,要維持這些排場,開銷的數字可是很驚人的。而且薇薇一個人在外面,為了不讓她受委屈,處處都得用錢。”
她將小湯匙放在碟子裡,悠悠道:“不怕你笑話,即使我有心幫你,可短時間之內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羅溪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要是不急的話,我可以慢慢幫你想想辦法。”葉永楠繼續不疾不徐的說,“或者……你可以去找找沈蘭,她才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她說完以後,轉過頭微笑著看看羅溪。
這個理由很標準,標準的有些刻意。
轟隆隆幾聲雷響清晰入耳,客廳的大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
葉永楠隨即站了起來:“今天這麼早?”她朝男人問。
男人的身材也微微發胖,乍一看與葉永楠有幾分夫妻相,胖胖的圓臉紅光滿面。
“本來約了老魯去打夜場高爾夫,你看這天氣…”他說著話走進了客廳,視線立刻落在羅溪身上。
“哦,你們還沒見過。”葉永楠說,“這是我哥哥的女兒羅溪,這是我丈夫,鄭經仁。”
“是小溪呀。”鄭經仁咧開厚嘴唇露出一排微黃的牙齒,“坐、坐。”
羅溪已經站起來了,她微微一笑:“不了,我該走了。”
“這就走了?吃了飯再走吧,難得你姑父在家裡吃飯,大家一起熱鬧一下。”葉永楠說。
“是啊,一起吃,走。”鄭經仁附和著。
“我還得趕回營地去。”羅溪拎起皮包。
“這樣啊,部隊紀律嚴明,那我們也就不耽擱你了,有空再來吧。”
葉永楠立刻擺出了送客的架勢。
羅溪還沒走出別墅寬敞的庭院,大顆大顆的雨點噼裡啪啦的砸了下來。
說回營地只是個託詞,現在她完全沒有回去的心情,雨水打在臉上,冰冷刺痛,令她更加清醒。
葉永楠說的話並非全是假話,她的神情、語調與細微的小動作,讓她能夠確信這一點。
但也不全是真話。至於個中原因,她暫時還無法判斷。
不過無論是誰,要一下子拿出這麼一筆錢來,的確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形勢緊迫已不容樂觀,遠處天空黑雲密佈,壓抑如她此刻的心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路,隨之而來的是呼喚她的聲音:“小溪啊。”
轉頭一看,是鄭經仁。
“下雨了,傘給你。”他將手上提著的一把長雨傘遞給她。
“多謝。”羅溪接過來。
“這是我的名片。”他隨即遞上來一張名片笑呵呵的說,“你說的事,剛才你姑媽簡單跟我說了,這兩天你有空到辦公室來找我,我們仔細談談,我會盡力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