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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楚的舞技確實高超，再加上那張美得如天人的臉，可算是鶴立雞群，周圍人幾乎都成了她的背景板，得不到半點注視的目光。
她卻是微微蹙眉，面色有些蒼白，貝齒咬緊了下唇，強行忍住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呼聲。
疼。
有什麼東西從鞋插進了她的腳，隨著舞步逐漸進入得更深，幾乎刺骨。
不行。
不能停下。
孟雲楚面色呈現不自然的蒼白，身體因為疼痛而略微顫抖，她的舞姿因此多了幾分悽豔，腳下倒是沒有血液流出，以至於竟然無人看得出半分不妥。
那層棉花，竟然是這麼用的嗎？孟雲楚微微愣神，她大致能夠猜到紮進腳底的是一根針，宮中能得到的尖銳且細小不易被發現的傷人利器，也僅此一種而已。
鐘樂敲下最後一個音，眾人收了動作，齊齊行了一禮，喊道：“婢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落下，皇帝卻遲遲沒有動作。眾秀女也不急著退下，紛紛展現了自己最為美好的一面，翹首以盼。
孟雲楚知道，她們是在等皇帝點人。
依照慣例，秀女們獻舞之後，皇帝通常會留下一個喜歡的，這人便也算是過了明頭，將來受封，位分絕不會低。這可是第一個承寵的機會，自然是人人都不願放過的。
夏羽瀟自然是知道這個慣例的，他對這些個女人並沒有多大興趣，以往便是隨意點一個，如今的情況卻是竟然讓他有些為難了。
若要依他想，自然是點了孟雲楚。
他微微側頭，朝孟雲楚看去。
只見她低垂著頭，臉頰一縷發絲因為剛剛的舞蹈而落下，輕擦著她的耳，面色蒼白，額上已然出了冷汗，雙手緊緊攥著裙角，衣服發皺了也不自知。
他嘆了一口氣，眼底墨色流轉。
這樣的人，怎麼受得住那些蛇蠍美人的手段？哪怕他護得再嚴，也恐百密一疏。
雖然還沒能弄清楚自己心裡對她到底是個怎樣想法，但有一點他清楚得很——他不願意讓這個小女人受到傷害，半點也不行。
“中間偏右第三個。”他冷冷地吐出一段話，便微微閉了眼睛，因此沒能看見孟雲楚猛然僵住的身體。
點了溪兒呢。也好。她在心裡這麼告誡著自己，強行壓下心裡的苦澀和失落。
孟雲楚本以為，他會點她的。現在想來，卻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領事太監便上前一步，尖利高昂的聲音讓人聽了萬分不舒服，他喊道：“秀女白溪，至偏殿等候——”
白溪面上保持了一分矜持，但也是欣喜而躍躍欲試的。
她僅是商賈之女，家世遠遠不如其他秀女，甚至是三教九流中最為低下的一等，因此一入宮便沒了半點退路，全然只能靠自己。如今若得皇帝恩寵，相當於是一躍成了鳳凰，她哪能不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