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變態了?”江新桐不痛不癢,“不是你自己說一隻手脫不——”
“不許說!”麥陽春惱羞成怒地拿完好的左手捂住他的嘴,警惕地四處張望,看到沒人注意這邊,才破口大罵,“色魔!我遲早有一天把你的狗爪給剁了!我——”他詞窮地消聲片刻,感覺氣勢弱了幾分,又不服輸地硬擠出兩個字:“我靠!”
江新桐淡定自若地扶著人坐下,“互助互愛。”
“你放屁!”麥陽春死死瞪著他被打得發紅的手背,從緊咬的牙縫中顫抖地吐出:“流氓!”
這倆個字說得,江新桐真的感覺對方像極了被吃豆腐的黃花大閨女,忍不住調笑道:“我都還沒碰你啊寶貝兒,如果我——”
“——你閉嘴!”
江新桐果斷閉了嘴。
麥陽春氣沖沖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剛掛好的吊瓶都劇烈地晃了兩晃,江新桐無奈地固定好,“別發脾氣,待會兒針要滑出來了。”
“你管我,我自己按回去。”
麥陽春腦袋冒煙地唱著反調,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的,他垂著的頭幾乎要埋進胸裡,別開著視線,眼睛會說話似的明晃晃地表達出羞怒和懊惱。
江新桐只好站在他前面彎下腰來,想要平視對方的視線,“乖一點,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麥陽春冷哼一聲,明顯不屑。
江新桐失笑,雙手捧起對方滾燙的臉,試探地改了辭措:“原諒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麥陽春被輕輕地抬起頭,也顧不上江新桐的膩歪,視線對上的剎那,他眼裡迸發的驚喜怎麼都掩飾不住:“真的?”
……看來方法選對了,這人吃軟不吃硬。
對方的臉很滑軟,帶著些微稚嫩的嬰兒肥,手感很舒服,江新桐忍耐住想要摩挲的慾望,“嗯,只要你不生我氣。”
“要求太多了。”麥陽春聞言,瞬間睜大眼睛瞪他,“原諒你是我大方,不生你氣又不是我的義務,我想生就生,你管不著。”
“你是祖宗麼,寶貝兒。”江新桐看著對方氣哼哼的模樣,心軟得不像話,最終也按捺不住,無可奈何地捏了捏對方的臉,“行,你想生就生,隨便生,現在不是放開政策了麼。”
“……我靠,變態!你再惡心我試試?!”
下一秒,江新桐冷靜地忍住疼痛,完美無缺的左手果不其然喜提新巴掌。
吊完針已經是快九點。麥陽春被按在計程車的後座上,江新桐陪著他一起,路到一半,他突然跪在座位上扒拉著窗,哀怨地轉頭看江新桐,“我想喝奶茶。”
“八點往後別吃東西。”江新桐看都不看一眼,把人往回拉。
麥陽春猝不及防地撲在對方懷裡,跌下去的瞬間腦袋空白,只有羞和怒交織著湧上心頭,他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對方一把按住:“別動,浪費力氣。”
靠!
侮辱!這是對病患的能力的侮辱!
麥陽春氣得拿頭去拱他,恨不得把他撞死在車上,卻聽到對方一聲輕笑:“你是豬麼?”
“滾蛋!”
“就是很笨啊,來回這麼幾個詞。”江新桐調笑地撓了撓對方的後頸,麥陽春反射性地縮起腦袋,臉也順勢抬起,直面笑吟吟的對方,“我——你……”他憋了一口氣,又不知道怎麼吐出來,幹脆又用力撞了江新桐一下,接著認命地把頭埋在對方溫熱寬厚的胸膛,鴕鳥似的慫兮兮地,“……你滾球。”
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一個破格的帥哥,在面對外貌略遜一籌的弱者時,上帝為了公平,總要被施下一些手腳,比如江郎才盡、才思枯竭。
麥陽春認慫三秒,施展鐵頭功的時候不忘靈機一動,瞬間靈感泉湧——
江新桐軟硬都吃,軟的永遠比硬的要效率高。他做了兩秒的心理準備,醞釀好情緒,一轉剛才委曲求全的態度,開始鋪墊:“小氣包。”
江新桐玩手機的手頓了頓,饒有興趣地垂眼盯著他的發旋,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