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她厲害,我超度的,可都是她看不見的。”
“什麼?超度什麼?姐姐你在跟誰說話?”小蘭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睡臉惺忪地問。
沒想到一向睡得很死的妹妹會突然在這裡出現,張小蕙被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尖叫。
小蘭氣不打一處來,“你叫什麼呀?我難道嚇到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更可怕好嗎?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坐客廳裡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唸叨什麼。”
“我這不是睡不著嗎?所以下午的時候找了個陰陽算了一下,說我身上揹著不幹淨的東西呢,讓我半夜坐這裡好好給說一下,就當超度了,然後我就能睡著了。”
“你不是最煩這些的嗎?以前還說我是迷信罐子,看看你自己,比迷信罐子還迷信罐子。果然一孕傻三年,不能把一個孕婦當正常人。”小蘭撇撇嘴,回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呼——!”張小蕙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差點露餡了吧?”易恩和小水幸災樂禍。
“露餡了對你們也沒什麼好處吧?”張小蕙瞪他們一眼,“我累了,去睡覺了,你們倆個消停些。如果聲音太大吵到我的話,我就……”
“放心吧,我們馬上戴上口罩說話。”小水秒慫。
“哼!”張小蕙心滿意足地上樓去了,並對田田說,“你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想做的都做完了,就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在這裡等天亮。”
“黑燈瞎火她看得見什麼啊?”小水對易恩耳語。
他用的是耳語的姿勢,說話的聲音卻大到生怕田田聽不見。
他的好基友易恩有樣學樣,也大聲對他“耳語”,“文學青年的心思你別猜,說不定,人家有特異功能,那眼睛能穿透黑暗,看清楚十米外的一隻蜜蜂腿上的紋路呢。”
嘖嘖嘖,瞧那倆個“屌絲男”的德行!
易恩雖然是個貴公子,但跟著“最強屌絲”小水混,不知不覺之間也就變屌絲了。
在張小蕙的眼中,“屌絲”不是指沒錢的男人,而是指那些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就一棒子打死,輕蔑到不行的人。
無論哪個年代的屌絲,都是看不起“文學青年”的啊。她重生前的那個年代,大家也都認為“文藝青年”是矯情、無病呻吟的代名詞。
還好,田田根本就沒有被那兩個人打擊到,她安靜地坐在窗前,看著一片漆黑的夜晚,露出沉靜如水的笑容。
很好,她離開這個世界前,是這樣的狀態。
張小蕙放了心,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回去睡覺了。
有些人懷孕的時候會特別懶特別能吃,張小蕙以為自己也會變成這種像“飽吃悶睡”的豬豬一樣的狀態,沒想到她完全是想多了。
她這個孕婦,既不會嘴饞,又睡不住,天剛亮,就已經醒來了。她惦記著田田,就下樓來了。
田田從靠窗的那把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起來,她就這樣坐了一夜。而放蕩不羈的易恩小水倆個,四仰八叉地就睡在沙發上,小水的腿放在易恩的胸口,也不知道易恩昨晚有沒有做胸口碎大石的夢。
張小蕙嘆了口氣,對田田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田田也笑。
“再見!”
“再見!”
幾分鐘後,別墅的花園裡,多了一棵開花的蘇鐵。
再見,不知名的女孩,被禁錮在蘿莉身體裡的文藝女青年。
張小蕙揮了揮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