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把藏頭露尾的跟蹤者抓出來了。”
他不習慣表達自己的真情,短暫感受過貓澤奈奈的溫暖後,主動鬆手後退一步。
臉上還掛著公式化的笑容,鳶眸一轉落在跟蹤者們藏身的位置,施施然道:“不受歡迎的客人,需要我把你們請出來嗎?”
雖然他們後來幾乎都是壓著聲音小聲說話,應該沒被他們聽清多少,但太宰治沒什麼讓外人看自己熱鬧的意思。
快速把人審了,好知道他們是哪一邊派來的人。
躲在樹叢後面的村內沒敢出聲,他緊緊抓著手裡的相機,不知為何感覺心髒隨著太宰治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一點點提拉吊起緊緊拉拽著。
那雙鳶色的眼眸深邃又可怖,彷彿看一眼就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墜落滿是惡鬼的地獄。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顫抖起來,汗水流淌過臉頰面板,打濕後背的衣服。
諸伏景光本想不動聲色拉著他偷跑離開,不想他用力拽了兩下,這人都像是雕塑一般給不出半點反應。
“不願意出來嗎?”太宰治輕笑一聲,道:“你們不出來,只能我辛苦一點過去了。”
諸伏景光又拽了他幾下,低聲道:“你怎麼了?繼續呆在這裡,肯定會跟他正面對上的。”
不管太宰治是咒術師還是式神,想要對付他們都十分簡單。
河村要是再不逃跑,人真的要過來抓他們一個現行。
“……”河村的腳如同在地面生根發芽,怎麼都挪動不開一步。
他只是看了太宰治一眼,望見那雙鳶色的眸子裡面深邃沉寂,不僅無法讓人看透,多看幾眼甚至會有種陷入其中的恐怖感覺。
河村的內心拚命吶喊催促著自己快跑,可是身體僵直在原地連挪動一下都顯得困難。
諸伏景光見實在無法把人叫醒,幹脆拽著他開始往回跑。
他不能直接在這裡扔下河村,獲得代號以前每一個任務都關乎著組織往後對他的評價,要是他直接把人扔在這裡獨自逃跑。
沒有相機,僅有一些手抄寫的情報記錄,他也無法取信組織的人。
河村跌跌撞撞被他拽著跑起來,聽著身後不急不緩猶如死亡鼓點逼近的腳步聲,顫抖著問道:“上田中,你感覺到了嗎?”
“什麼?”諸伏景光一路拉拔著他逃跑,剛才跟蹤貓澤奈奈進來的時候沒發現,原本這附近彎彎繞繞的路這麼多。
多得他都記不清剛才走進來的路是哪一條。
“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河村情緒激動得厲害,他越是害怕被抓住,越是忍不住想回頭看看情況。
諸伏景光無奈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什麼普通人。”
不是式神就是咒術師。
這個結論,他們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不對不對、”河村緊張得說話都混亂,“你不知道、你沒有感覺到那個男人有多恐怖。”
諸伏景光十分不解,但還是優先安撫他的情緒:“不管他有多恐怖,我們不是都跑出來了……”
沒出口的話,盡數噎在喉頭。
他驚詫不已看著堵在他們前面的太宰治,從容鎮定站在他們原本要經過的路口。
諸伏景光快速瞥過河村一眼,腳步挪動著後退兩步。
“不要跑了,”貓澤奈奈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來,“你們已經被抓住了。”
他回過頭一看,半年前還十分青澀靦腆的小姑娘,眉尖輕蹙抿著唇,雙手握著手槍槍口對準他們所在的位置。
諸伏景光快速權衡一番,鬆手放開河村任由他跌坐在地上,舉起雙手以示自己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前路後路都被人堵住,想要逃跑都沒有其他的路。
好在墨鏡和口罩風衣還在起著遮擋作用,沒讓貓澤奈奈認出他是誰。
要是她在這裡叫破他的身份,被河村聽見上報給組織,諸伏景光的潛伏任務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你們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貓澤奈奈沒有放下警惕,一步步舉著槍靠近過去:“你們是哪裡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