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樣的危機會讓他需要不間斷接受治療。
她不敢深想也不敢思考,僅僅是懷著一份不想讓同伴死去的堅持在躲避著戰車咒靈的攻擊。
“一點點失去意識、痛得幾乎要失去聲音、血液不斷從身體裡流出來……”
這些都是很恐怖很恐怖的事。
貓澤奈奈曾經也想過,為什麼自己會抽到這樣一份能力,讓使用者都會痛苦不已才能得到治療。
但是更多的時候,她對【請君勿死】以及系統都是心懷感激。
要是沒有【請君勿死】,她早死掉不知道多少次。
“我害怕疼痛、害怕生病,”貓澤奈奈抬手一擦額前滴落下來的汗,她卻忘記了自己右手還拿著金屬牌,掌心手指被割得到處都是傷口,一抹上臉蹭得滿臉都是血:“但是我更害怕死亡。”
在漫長的歲月中等待自己的死亡時間一點點逼近,這份恐懼不亞於她對疼痛與生病的害怕。
摔倒在地上的身體遍佈傷口,少女深喘口氣使用術式治療自己,扣緊在掌心血肉中的金屬牌在治癒的瞬間與皮肉長在一起,深深陷入血肉骨頭。
一瞬間恢複的身體與咒力讓貓澤奈奈再次提起逃跑的力氣,疲憊不已的精神還要注意身後的戰車咒靈,不能讓他的攻擊波及到帳裡面的人。
“雖然我一次都沒有見過與謝野醫生,但我非常感謝她。”她加速沖刺跳躍,尋了一個高處,單手握緊手槍瞄準戰車咒靈利落連射兩次。
子彈沒入炮管的位置讓醞釀的攻擊炸開,戰車咒靈停下追趕開始優先修複受創的本體。
“擁有這份力量不一定會給你帶來快樂,”或許貓澤奈奈以後會像與謝野晶子一般,陷入需要不斷治療同伴、不斷看著同伴離開都無法擺脫的困境,“異能並不是會給人帶來幸福的能力。”
他同樣擁有異能,相較於【請君勿死】的強大,操縱金屬並不是什麼足以改變局勢的能力。
作為異能者,他的能力在戰爭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軍醫想要上層看見的是【請君勿死】的力量,足以鍛造出不死聯隊的力量。
而不是什麼操縱金屬的能力。
“可能對於立原先生來說是這樣吧……”
少女溫熱的血液沾染著道具靈魂的象徵物,癒合的皮肉一次次在活動手指關節收緊的時候再次被利刃磨破擠壓出鮮血。
鮮血如同洗滌澆灌一般,一遍遍染紅金屬牌模糊上面的鏽跡與【正】字。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快失去意識,重新成為被汙染的咒靈怪物。
沒想到貓澤奈奈會一直攥著他不放,弄得掌心血肉模糊、鮮血淋漓都不願意鬆手。
“我還沒有經歷過上百次的瀕死,不知道一直接受治療的痛苦是怎麼樣的,”沒有經歷過的人沒有寬恕他人的權利,“要是立原先生無論如何都不想呆在我身邊,請先讓自己活下來再離開我。”
不要因為她而放棄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她鄭重而認真說道:“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汗水和血液沾染在身上、臉上,快要模糊視線與堅持的意志。
不知不覺她竟然被戰車咒靈逼到帳的邊緣,沒有地方可以逃跑,她也不能繼續逃跑。
貓澤奈奈轉過身,握緊右手咒力源源不斷向握緊的拳頭彙聚,她再一次向著戰車咒靈奔跑,帶著自己所有的咒力狠狠一拳落在咒靈身上。
“我還要保護並盛町的人,立原先生的咒靈部分請你退回去!”
龐大的特殊咒力帶著巨大的沖擊落在戰車咒靈的鋼鐵軀殼,血液滴落在咒靈身上,美麗輕盈的咒力蝴蝶如火焰包圍著戰車咒靈熊熊燃燒。
貓澤奈奈躍起的身體重重摔落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不住地喘息,艱難且斷斷續續說道:“逃避不是變成咒靈和傷害別人的理由。”
即便受到汙染不是【鏽跡斑斑的金屬牌】本意,但他現在想要逃避讓自己變成咒靈放任可能會出現的一切後果都是貓澤奈奈必須要去阻止的事。
【鏽跡斑斑的金屬牌】是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
她有理由對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