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糟糕……”
身體各處傳來陣陣的疼痛,她努力握緊金屬牌以及槍,撐著身體想要再次站起來:“快動一動、快動一下!”
秀美帶著幾分怯弱的眉眼遏制不住染上幾分慌亂恐懼,要是這個時候站不起來,她會被咒靈直接碾壓過去的。
每一寸骨頭都被擠壓碾碎,帶著劇烈的疼痛想要治療都無法治療。
呆在戰車底下就算使用【請君勿死】,身體也會被幾十噸的重量直接壓扁,根本沒有再救回來的可能。
“在戰場上什麼選擇是正確的?”
貓澤奈奈微微愣住,抬頭望向近在咫尺的戰車咒靈:“什、什麼?”
她是聽見了道具靈魂的聲音嗎?可是系統不是說過被汙染的道具靈魂無法溝通、無法喚回神智嗎?
“作為敵人我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殺死你。”這是戰場上的正確選擇。
貓澤奈奈臉色一白,聲音微微顫抖:“那你為什麼沒有動手?”
在她摔下來的那一刻,戰車咒靈完全可以碾著她的身體過去,清除她這個敵人離開帳去到外面的世界。
“……你想被我殺死嗎?”不同於外表的猙獰狂放,道具靈魂的聲音非常溫和清潤帶著幾分少年的音色。
貓澤奈奈用力搖頭,身體悄悄往後挪了挪。
當然是不想,能活著誰會想去死。
而且還是被自己視作同伴朋友的存在殺死,簡直沒有比這更慘的存在。
“不想被我殺死就離開這裡,”他聲音壓得很低,透著幾分苦悶和壓抑以及真誠:“我無法長時間維持神智,奈奈不想死就離開這裡。”
要不是貓澤奈奈強行將金屬牌從戰車上面摳下來,他那份模糊近乎消失的意識也不會再次蘇醒,控制著戰車停住運轉。
一旦他再次失去理智,戰車又會重新開始行進四處破壞。
貓澤奈奈想要逃離戰車咒靈往後挪的動作一頓,小心問道:“先生知道我的名字?”
她以為道具靈魂不會認識她。
不曾想他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還勸她快點逃跑離開這裡。
靈魂一部分化作金屬牌、一部分化作戰車咒靈的少年低低應聲:“我一直都有聽見奈奈的聲音。”
只是他沒有選擇回應貓澤奈奈的呼喚。
他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逃避著戰鬥與少女的聲音。
假裝自己沒有被喚醒、沒有受到那份和平與新生的吸引,逃避著貓澤奈奈的關心、逃避著……
夢魘一般的【請君勿死】。
以為死亡可以得到的解脫與自由,在意識再一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擁有這份治癒力量的少女身邊。
他清楚地知道貓澤奈奈不是與謝野晶子,沒有面臨大戰當前必須要不斷治療傷者的困境,但是內心對於【請君勿死】的排斥讓他無法回應少女的聲音。
“誒、一直有聽見我的聲音?”
貓澤奈奈神情透出幾分茫然,為了不讓金屬牌重新飛回戰車咒靈所在的位置,她必須要非常用力抓著金屬片鋒利的邊緣。
即便鮮血染紅金屬牌,坑坑窪窪翹起的邊緣紮進血肉掌心。
她也不敢在這時候鬆手,更不能在這時候鬆手。
好不容易【鏽跡斑斑的金屬牌】願意跟她溝通,怎麼能讓他重新回歸沉寂,回到那副無法溝通的狀態。
“我要怎麼稱呼金屬牌先生呢?”她努力找著話題,試圖拖延時間等系統回來。
【鏽跡斑斑的金屬牌】對她這樣的態度有些困擾,但還是溫和禮貌回答:“我姓立原……你這樣叫就好。”
反正貓澤奈奈平時稱呼黑貓太宰和金蟒蘭波都是喊姓氏,知不知道他的名字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初次見面立原先生,很高興能認識你。”
道具靈魂沉默良久,緩緩應聲:“我也、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