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錚眨眨眼,長睫遮掩了所有心事,一雙桃花眸氤氳著霧氣。
過了片刻,他把布巾浸了水,再擰幹,敷在她的額頭。
他默默地凝視她,好似永遠也看不夠,只想永遠這麼下去,直至天荒地老。
鬼見愁送來煎好的湯藥,燕南錚把她抱起來,把湯藥灌下去。
然而,餵了一勺,卻有一半流出來。
他連忙擦拭她嘴角、衣襟上的藥汁,又餵了一勺,還是這樣,他有點氣餒。
湯藥不進,如何是好?
鬼見愁提議道:“殿下,不如屬下去問問太醫。”
燕南錚低沉道:“不必。”
說罷,他把卿卿扶著躺下來,接著喝了一口湯藥,慢慢俯首去吻她。
“殿下,不可!萬一你也染了風寒……”
鬼見愁吃驚,但見殿下根本不聽,就這樣把藥喂進她的嘴裡,不讓藥水流出來。
餵了一口,燕南錚又喝了一口,鬼見愁不好意思再看,轉過身去。
雖然湯藥又苦又澀,但燕南錚全無感覺,只想著卿卿盡快好起來。
當碰觸到她柔軟微涼的唇瓣,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當苦澀的藥汁混合著她的甜香,他想永遠沉溺下去;當她暖暖的幽香繚繞在鼻端,他四肢百骸的血脈疾速奔湧,熱浪滔滔……
他險些失控,險些吞噬了她的柔唇。
身體的誠實,意味著理智的痛楚。
她已經不屬於他,他不能趁人之危,不能在她毫無神智的時候輕薄她。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灰意冷、百般苦楚。
總算喂完一碗湯藥,鬼見愁拿著藥碗退出去,搖頭嘆息。
燕南錚擦拭她唇角殘留的藥汁,忍不住在她的眸心落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蘭卿曉眉心微蹙,偶爾長睫輕顫,好像快醒了。
他猶豫著是不是立即離開,這時,外面傳來一道驕橫的喝聲:“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認得這道聲音,是瑤華郡主。
“郡主不能進去。”鬼見愁冷漠道。
“裡面的人是繡娘卿卿,本郡主為什麼不能進去?讓開!”瑤華郡主厲聲怒喝,想當然地認定他是劉大將軍安排守在這兒的人。
鬼見愁站在門口,堅定不移,任憑她怎麼推、怎麼打、怎麼恐嚇,他都不動一下。
瑤華郡主氣瘋了,朝房內叫道:“徹哥哥,你快出來,這人不讓我進去!”
燕南錚開門出去,面龐冷若冰霜,似有不悅。
她愣住,裡面的人不是徹哥哥,居然是九皇叔?
方才醫工說那繡娘在這兒養病呀,為什麼九皇叔會在這兒?哦對了,九皇叔的確與那繡娘有點交情。
那個賤人究竟用了什麼妖術,不僅把徹哥哥迷得鬼迷心竅,還勾搭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