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太多,靜香一定會沒事的。”雖然這樣說,但蘭卿曉的預感很糟糕,靜香遇害了。
其他人也在揣測,繡房裡議論如潮,人人自危。
一個太監小跑著過來,氣喘籲籲道:“卿卿,金公公傳喚,你速速跟我來。”
蘭卿曉解釋道:“我要趕繡活,蕭太妃的新衣……”
“哎喲,姑奶奶,快走吧。蘇姑姑會安排別的繡娘來繡。”那太監著急道。
“好吧。”蘭卿曉安撫葉落音等人不要擔心,爾後匆匆走了。
這一路,她想不明白,金公公找她有什麼事呢?
趕到一座無人居住的宮室,她看見六個侍衛、六個太監在毒辣的日頭底下站著,曬得汗水淋漓。
金公公在宮室前焦躁地走來走去,看見她來了,立馬道:“卿卿,速速進去。”
她不解地問:“裡面是什麼人?”
他懶得解釋,不停地揮手示意。
蘭卿曉正要進去,突然有一人沒頭沒腦地沖出來,險些撞到她。她敏捷地避開,那人沖到前面,屈身嘔出一大口穢物。
她立即別開臉,原來是流風,不過他為什麼吐成這樣?
金公公催促道:“還不快進去?”
她連忙走進宮室,裡面很寬敞,空蕩蕩的,只有中央放著一張長案,案上躺著一人。
西邊有窗,因此宮室半明半暗,好似陰陽交界之地,魑魅魍魎橫行,陰涼森然。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長案前察看那個躺著的屍體,神色專注。另一邊,燕南錚長身玉立,聚精會神地看那男子驗屍,不動聲色。
蘭卿曉默默地想,叫她來做什麼?
他轉頭看來,將手裡的冊子遞給她,“速速記錄。”
她接過冊子,恨恨地磨牙:她是繡娘,不是他的侍從!
要記錄驗屍結果,流風不會嗎?
不過,看流風那嘔吐的慫樣兒,想必是對著屍體翻江倒海,根本記不了。
仵作一邊察看一邊說著,她飛快地寫著,字跡要多潦草有多潦草,才不管燕王是不是看得懂。
不過,她覺得燕王清貴、冰雪般的氣質不符合這簡陋宮室的格調,襯得這宮室更是暗淡無光。
仵作檢查得相當仔細,不說話的時候,蘭卿曉瞄一眼那具屍體。
那屍體的確穿著繡孃的衣裳,身上肌膚完好,有斑塊,那張臉不知被什麼東西腐蝕得坑窪不平,血肉可見,慘不忍睹,十分駭人,根本辨認不出容貌。
她一陣反胃,立馬移開目光。難怪流風受不住沖出去,到現在也不敢進來。
燕南錚察覺到她的異樣,卻沒想到她忍住了,心裡略略驚奇。
很少有姑娘有這膽量,她比流風強多了。
不多時,仵作驗屍完畢,道:“殿下,小的仔細查驗過,死者的年紀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身上沒有傷痕,找不到致命傷在何處。死者應該是死於昨夜子時到醜時之間。”
“死者的臉被毀,是致命傷嗎?”燕南錚眸色微沉。
“死者被人殺死後再被毀容,不是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