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湘琦鬆了口氣。“那太好了!我正懊惱著,當初去美國念書時,只選修了一門西班牙文。”
“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伊小姐。”徐書亞向皮耶如是介紹起伊湘琦。
聞言,皮耶不由得抬眼多望了伊湘琦兩眼。
“老先生若還在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皮耶特地改用法文回答。
“皮耶,你知道爺爺的保險櫃在哪裡嗎?”徐書亞同樣以流利法文反問。
“就擺在老夫人的畫室裡。”長年待在閑置的豪墅裡,身為管家的皮耶對房子各個擺設裡已瞭如指掌,當下應對如流。
“謝謝。”徐書亞簡潔道謝,牽起伊湘琦的手直往屋裡走。
尚來不及好好欣賞富麗堂皇的內部裝潢,伊湘琦被他拉著直上螺旋梯,她抬頭望著穹頂上方的浮世繪圖騰,腳下踩著雜亂腳步,不由得眼花撩亂。
一鼓作氣的踩上三層樓,徐書亞拉著她奔走在淡金色長廊上。
“等等!”伊湘琦猛然停下腳步,神情驚詫的張望廊上牆壁。
徐書亞隨她一同停步,卻見她探手撫過淡金色牆壁,一臉似曾相識。
“我來過這裡。”她激動的低嚷。“第一次遇見徐爺爺就是在這裡!”
徐書亞心中一緊,隨即轉身直往長廊盡頭的畫室走去。
推開房門,裡頭別有洞天,陽臺上栽滿了各式異花,天花板上亦垂掛著室內植物,牆上懸掛著幾幅油彩畫,房裡則是擺著一組骨董刺繡沙發,與幾座原木畫架。
畫架上還擱著一幅未完成的素描,畫中的男子眉眼俊俏,目光炯炯,直視著觀畫者。
徐書亞上前,抬手輕撫過那幅素描,眼中盡是緬懷與憂傷。
“這是爺爺年輕的模樣。”他向尾隨而入的伊湘琦說道。“奶奶離開後,爺爺一直讓這裡保持原來的樣貌,不準任何人更動。”
望著與徐書亞眉眼酷似的畫中人,伊湘琦很難將畫中的男子,與先前在夢境中看見的滄桑老人相連在一起。
歲月不曾對誰仁慈過,不論是富翁抑或乞丐,誰都難逃它的摧殘。
人世間,什麼都會變,沒有什麼能始終如一。
然而,在這樣善變的世間歲月中,有些人始終守著一份相同的感情,這是何等令人動容的堅持。
想起夢境中徐福安落寞的神情,以及最終一面時的紳士裝扮,她由衷的替他感到高興。
或許,他盼著那一天到來,已盼了許久。
興許在薰衣草花田的盡頭,徐奶奶就在那兒等著他赴會,所以他才會盛裝打扮且滿心歡喜。
莫名地,伊湘琦眼眶泛潮,因為胸中漲滿的感動,亦因心中那份欣羨與欽佩。
徐書亞走向牆邊角落的一面畫架,動手將畫架挪開,而後輕敲畫架後方的那面牆,牆面應聲而開。
伊湘琦湊近他身側一探,看見內嵌於牆裡的迷你保險櫃。
“好隱密的保險櫃。”她驚呼。
“爺爺一向喜歡把珍貴的東西藏在奶奶的地方。”他微笑俯視牆裡的金屬保險櫃。
“可是鑰匙呢?”她困惑地回瞅他。
只見徐書亞緩緩抽出藏於襯衫底下的銀煉,原來那鏈子的墜飾竟是一隻小巧銀鑰。
“難怪徐爺爺說你知道鑰匙在哪兒。”她恍然大悟。
徐書亞取下銀煉,將小巧銀鑰插入保險櫃的鑰匙孔,喀啦一聲,櫃門緩緩開啟一道縫,他伸手撬開櫃門,卻見內部竟然還有一道密碼鎖。
他不慌不亂地調動鎖頭,解開了那道內門,她在一旁屏息以待。
然而,當內門開啟,保險櫃裡只躺著一隻首飾盒。
登時,失望與驚訝,寫滿了伊湘琦的小臉。“怎麼會這樣?沒有徐爺爺說的那份遺囑。”
徐書亞面色雖顯沉重,卻也不見氣餒,他取出那隻藍絨首飾盒,將之開啟,盒裡是一組精緻優雅的珍珠首飾。
“這是奶奶留下的珍珠首飾。”他悟透了首飾盒的由來。
“徐家金山銀山的,這樣的珍珠首飾也值得鎖在保險櫃裡?”相較於他的氣定神閑,她喪氣極了,忍不住抱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