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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柳銀雪冷嘲,“你始終是站在她那邊的,你明知她真的陷害了我,在你心裡,我也始終及不上她,更永遠不會比她重要。”
滿面蒼涼,不過如此。
“也罷,我們本就是強行被綁在一起的夫妻,我又能要求你什麼呢?我對你任何的要求都是在為難你,也是在給我自己找罪受,就這樣吧,你走。”
她埋下頭,扯過薄被蓋住自己的腦袋,根本不願意再看樓允半眼。
這樣的柳銀雪是樓允以前從未見過的,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該如何做,她才能消氣,他該如何做,她才能原諒他。
有小丫鬟進來打掃,屋裡很快擠滿了人,樓允站在那裡像個多餘的木樁,不僅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讓丫鬟們束手束腳。
樓允沉默地退了出去,讓來福去把容媽媽請來。
“王爺,”容媽媽走進青山院的堂屋,朝樓允行了福禮,“王爺叫老奴來,不知道有何吩咐。”
樓允將外敷的藥開啟:“這些藥如何用,我仔細教於你,你要記清楚,決不能用錯,否則王妃會受更多罪。”
容媽媽態度很恭敬:“王爺請講。”
樓允將藥的用法和用量仔仔細細跟容媽媽說了三遍,確定容媽媽全都記得一清二楚了,才讓她去給柳銀雪上藥,容媽媽進了柳銀雪的臥房後,樓允緩緩站了起來。
門口的來福抬手扶他,樓允沒理會,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青山院,漫無目的的,忽然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扶雲院。
來福和來寶遠遠地跟在樓允身後,看見他在扶雲院屋簷下的石階上坐下來。
兩個奴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這一坐,就坐到了深更半夜,來福和來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來福拿了一件披風給樓允披上,勸道:“王爺,夜深了,回屋休息吧。”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走吧。”樓允漠漠地說。
他望著漆黑的蒼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福和來寶不敢真的離開,就遠遠地站著,守著他。
“昨晚王爺在扶雲院的石階上坐了一夜,”次日早上,容媽媽將賬本拿來給柳銀雪過目,帶著幾分試探地說,“今日一大早又出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柳銀雪翻開賬本,無所謂道:“正反不是去閻王殿,管他去哪裡。”
容媽媽哽了哽:“我只是想著,王爺身上還有傷呢,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
柳銀雪翻賬本的動作一頓,心情格外煩躁,想問什麼,到嘴的話又生生被她嚥了回去,半晌後方才擠出另外一句話:“有毒郎中給他診治,死不了。”
她想到李曼深深的一劍,不知道得多疼,真是個瘋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多就是僭越了,容媽媽和柳銀雪說起府裡的事情來,心下卻暗暗著急,這王府到底是王爺的王府,內院雖然由柳銀雪在管理,但權力到底還是掌握在王爺手裡,只要王爺一句話,柳銀雪這內院的管理之權就得讓出來。
況且正所謂夫妻不和鄰也欺,這府裡府外還有無數人虎視眈眈,兩人這麼鬧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時間久了,別人就容易找到空隙給他們使絆子。
“我知道媽媽在憂心什麼,”柳銀雪一面看賬本一面說道,“只是我和樓允的問題不是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就能解決的,我需要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容媽媽嘆口氣道:“王妃心中有數就好。”
又過了四五日,柳銀雪能坐了,這日下午的陽光正好,她坐在青山院的堂屋裡喝茶看書,有丫鬟進來稟道:“皇後娘娘駕到。”
柳銀雪一驚,沉魚和落雁趕忙扶著她起身,往垂花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