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被那個人證毀掉了,樓允沉了沉眼睛。
嫁了一個心中有別的女人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柳銀雪忽然有點羨慕洛音凡,若她是洛音凡,早和樓允成為神仙眷侶了,也不至於還要轉過身來害她。
她道:“你就沒想過,我若輸了,皇上真的會讓我們和離?”
樓允今夜說了太多話,口幹舌燥,喉嚨發疼,他已經不想說話了,可是他卻不得不一字一句解釋清楚。
他道:“不會的,你可能不太瞭解父王在皇上和皇祖母心中的地位,皇上能坐上皇位,是父王用血肉拼殺出來的,父王為穩固皇上的位置,早年間到處徵戰,傷了身體的根本,所以上了些年紀,就落了一身病痛,否則,他不會走得那樣早。皇上和皇祖母都對父王有愧,因為這份愧疚,所以皇上和皇祖母對我便就格外寬容,而你是父王親自為我求來的,除非你是故意害洛音凡落水,真的德行不端,否則只要我不願意,皇上就不會判我們和離。”
“不僅如此,其實今日就算我不拿出帝王令,皇上念在父王的面上,你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便不是捱上二十板子就能解決的問題了,你會傷得更重。”
“你早就算計好了?”柳銀雪冷然道。
“不是算計,我只是瞭解得比你多一些,我知道我傷了你,我是你丈夫,本應和你站在一起,同仇敵愾,可是我也沒辦法了,我不能讓她去死,就像若非萬不得已,你也不會讓王曹燕去死一樣。”樓允蒼涼地說。
但是站在柳銀雪的立場,她完全有理由不原諒甚至憎恨樓允的所作所為。
“樓允,我覺得你很可憐,”昏暗的光影下,她目光晦澀,“真的,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憐也最可恨的人,比之王曹燕,有過之,無不及。”
樓允沒吭聲,柳銀雪說得沒錯,他可憐又可恨。
“你自己看看,你花了那麼多心思想要保護的人,她是如何對你的,這件事雖然是因你而起,但其實你完全可以摘出來,可惜啊,她為了自保,把你拖下了水,說你愛慕她,讓你越發臭名昭著,”柳銀雪兀自笑了笑,“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樓允自嘲:“的確有趣,所以,今後我與她,再無瓜葛。”
人是有心的,誰的感情都不是無底洞,可以盡情消費,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這次保她,也算全了以往的情誼,若再有下次,他只會站在柳銀雪這邊。
以後他會活得很單純,守著柳銀雪,保護她,幫助她,她想要的他盡力幫她得到,她不想要的,他都幫她踢開。
別的,什麼都不想,
柳銀雪卻心想,不管他們今後,還會不會有瓜葛,反正她是不願再和樓允有瓜葛的,身體的疼痛襲來,她有些頭昏腦漲,靠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睛。
樓允一直凝著她,直到她睡沉。
馬車在祁王府大門前停下,此時已是深夜,夜色深濃,冷風瀟瀟,樓允將昏睡過去的樓銀雪抱起來,往青山院走。
樓允一走進青山院,柳銀雪的媽媽和丫鬟們便齊齊圍上來,見柳銀雪已經靠在樓允的懷裡睡沉了,又皆不敢做聲,容媽媽讓其餘丫鬟都下去,只留下沉魚和落雁兩個。
樓允走進青山院的正屋,將柳銀雪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這個動作蹭到了她身上的傷口,女子嬌軟的身體微微顫了顫,秀眉擰成了一坨。
來福匆匆進來,小聲稟道:“世子爺,柳家來人了。”
“來了哪些人?”樓允問。
來福感覺事情要遭,回答道:“除了老太太,都來了。”
樓允沉了沉聲:“讓他們進來吧,任何人不得攔,不得傷。”
來福應了,抬腳退了下去。
柳朝遠、柳岐山和李曼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青山院,容媽媽就在青山院的堂屋裡等他們,今日發生的事情落雁回來時就已經跟她一一說了清楚,此刻知道柳家人要過來,容媽媽自然希望他們能為柳銀雪討一個公道。
被迫去東宮賞什麼鬼荷花,還捱了二十大板,被冠上了不慎害死皇孫的罪名,看見柳銀雪昏迷不醒被樓允抱回來的時候,容媽媽心疼得心都在滴血。
待柳朝遠等人進來,容媽媽再次紅了眼眶,趕忙行了禮,說道:“太傅、老爺、夫人,王妃就在臥房裡,人還未醒,你們去看看吧。”
柳朝遠和柳岐山皆是男子,不好入內,柳朝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