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姚清弦一襲素裙,青絲披散於雙肩之上,眸色清冷地檢視手上的書,半靠於榻枕。
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之間,衛舟靠近時,她假裝未曾察覺,一心一意地翻閱。
瞧著眼前如神仙般清冷的佳人,衛舟心驟停一瞬,像被無形的絲線拉扯,攥緊,令他不自覺地被吸引。
回過神來,他為自己的反應而感到不齒,同時又懊惱當時不該答應與她同睡一榻,思索過來到底是姚清弦吃虧了,與他一男子同榻而眠。
不知為何,他竟喜歡上這樣的感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姚清弦。
心中不斷吐槽自己,難道二十年的自持是沒遇上喜歡的,現如今同一女子親近便開始躊躇不定,衛舟啊衛舟你真是不要臉。
“夜深了,明日再看也不遲,莫要傷了眼。”
他掀開被子上了床,和姚清弦以同樣的姿勢半靠著,姚清弦睡在內側,這幾日已經習慣使喚外側的衛舟。
將書遞給他,“好。”
衛舟自然接過,“今日那事我已經查了個大概,是小廝誤將瘋馬草給梅花鹿喂下,才釀成大禍險些傷了你。”
小廝,他豈會有如此大的本事。
“如此說來是意外?”她扭頭疑問地看著衛舟。
此時衛舟抿唇,面色沉重,“不是意外,”他看著姚清弦疑惑的雙眼,腦海裡浮現今日她命懸一線的模樣,“你的衣服上被人動過手腳。”
那時大夫說衣服被池水浸泡已久,味道雖然很淡,但也能查出瘋馬草的痕跡。
所以有人要對清弦下手,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可一想到自己的猜測,又無可奈何。
“是許文竹,許小姐嗎?”
她無非是趁人不注意時撒些藥粉藥水,在鹿踏出之時推她一把,而真正背後兇手才是值得她擔心之人。
衛舟點了點頭,“我讓大夫給她診治,在她衣袖上查出了藥粉,最後又在人身上收出了藥瓶,可以說就是她對你做了手腳。”
許夫人同她女兒死不承認,直到懷敏郡主身邊的嬤嬤來了,她們這才承認。
理由是當年姚清弦的母親同她有仇,如今見她過得好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便利用瘋馬草害人。
想要母債子償。
他本想將人帶走審問,這樣的理由不值得他相信。
因為一點說不清的仇恨,敢對四品官員的夫人大打出手,這很不合理。
可偏偏懷敏郡主以這二人傷了她御賜寶貝的名義留了下來,要自己稟明陛下。
名義上是要懲罰她們,實際上是要將人保下。
“理由呢?”
“與你母親有仇。”
這話聽得姚清弦一個字也不信,面上故作驚訝,心裡不斷覆盤。
衛舟又道:“你與懷敏郡主可是相識?”
只怕是姚清弦得罪了她,今日才遭了這等罪,她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公然對官眷出手。
可偏偏又是她,沒幾個人能拿她有辦法,就連衛舟也得考慮考慮。
陛下不會懲罰她的,他要顧慮鎮守邊境的謹王。
這種事情最後只會定義為女眷的小打小鬧,為了謹王陛下只會輕易揭過。
“不認識。”
“你以後離她遠些,她不是什麼好人。”
姚清弦點了點頭,見衛舟不欲說下去,也沒打算接著問。
不過可以肯定,今日的幕後黑手就是她,這樣一切都能說通了,看來是時候和舅舅見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