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兒說:
“公子,我記得你當時推測了兩個可能,一個是兇手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可能是模仿殺人,而且是個力氣不大的人模仿的。”
大娘子說:
“難道是湘琴殺的?”
“不可能,”米兒搖搖頭,“湘琴的哥哥在,他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做這種事,也完全沒有必要。童童被分屍,其實是兇手的障眼法,目的就是把童童的死栽贓在她們兄妹兩人身上。”
吳謙點點頭說:
“沒錯。後來當我調查到湘琴的宅子處時,看到兄妹兩人已服毒而亡,又在廚房裡找到了分屍現場和放置斬骨刀的刀架時,我也以為是他們殺的童童。直到……”
吳謙忽然轉向二娘子,側頭盯著她說:“直到我注意到那第三把凳子和桌子上的第三個茶杯,我才反應過來,昨晚湘琴的宅子裡還有第三個人。這一切,都是那個人故意做給我們看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脫罪。對吧?二娘子。”
二娘子漂亮的臉上忽然抽動了一下,她捋了捋耳前的一縷頭髮,強笑著說:
“你……你在說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大娘子和三娘子也呆住了,說:“吳提刑,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們看到的意思。想要進到湘琴的宅子裡,還能安安靜靜地下毒,令他們毫不反抗地喝下偽裝成自殺,這必然只有熟人才能做到。
由於孫大富保密工作做得好,其他人都不知道湘琴是孫大富的外宅。但二娘子是個例外,你和湘琴是從同一個縣裡出來的,你們肯定熟悉。而且,童童遇害那晚你是自己睡的,沒有人可以幫你排除作案時間。”
二娘子嘴角輕輕上揚,苦笑著搖搖頭,說:
“不錯,我承認我是認識湘琴,而且她還是我的表妹。她當年來投靠我時被孫大富看上了,非要娶他做妾,後來還是大娘子不允許,這事才作罷了。大娘子,我說的對吧?”
大娘子呆呆地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你從來沒說過你還有個表妹在成都,我一直都以為她回老家去了。”
“那是因為孫大富不讓。”二娘子說:“他知道你的脾氣,所以才瞞著你,偷偷在外面把她當外宅養著。”
二娘子轉向吳謙,“吳提刑,我是認識湘琴兄妹,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她們就是我殺的吧?而且那天晚上有作案時間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止我一個,單憑這些就說是我殺的童童,吳提刑是在開玩笑嗎?哼!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
吳謙心想,光看她外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真不猜不到她其實是個伶牙俐齒、邏輯縝密的女子。
說完,她就要往外面走。可走到門口,小哥還是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二娘子譏笑著說:
“怎麼?吳提刑還要屈打成招不成?”
吳謙對小哥擺了擺手,“讓她回房,正好,我也要出去。”
二娘子白了他一眼,“哼,隨便你。”
說完,便邁著小碎步往她的房間裡走去。
眾人跟在她的身後,直到二娘子走到她房間的窗欞前時,吳謙忽然叫住了她:
“停住吧,到此為止了。”
眾人看向吳謙,一頭霧水。
吳謙走到窗欞前,那上面放著一雙沾滿黃泥的繡花鞋。
忽然,二娘子的臉變得煞白,渾身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