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謙說:
“王兄你剛才也說了,鳳公子的背後勢力也許在朝堂之上。官家知道了這件事如果拿在朝堂上講,那鳳公子的背後勢力也會知道這件事。他聽到風聲可能會直接隱藏起來。我們對他本來知道的就不多,他要是故意躲避,我們就更找不到他了。”
王永之點了點頭,說:
“你說的也有道理。吳老弟,這次回京我會將你推薦給皇上官家,你一手的刑獄推斷之能,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小小的梅陽縣容不下你,早晚你是要大展宏圖的。到那時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話,和我一起匡扶大宋江山。”
吳謙自己的身份已經完全被王永之摸透,他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王永之只需要將他的老底一揭,他就直接完蛋。另一方面,吳謙本身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不願意做向伏山縣知縣和楊主簿那樣的惡官。
他還依稀記得老學究死前的教誨,讓他學會了《洗冤草錄》後,參加明法科科舉,做一名替冤死者說話的好官。
他對王永之說:
“多謝王兄,王兄放心。”
王永之又說:
“對了吳老弟,我有些好奇,你之前只是一名普通百姓,那你這刑獄推斷之術是從哪裡學的?”
吳謙說:
“我是一名孤兒,當初收留我的人是一名老學究,他寫了一本書叫《洗冤草錄》,我的刑獄之術就是他教的。”
王永之聽完,撫著鬍鬚說:
“這山野老林之中,竟有如此不可多得的能人?此等人才不能為朝廷所用,真是我大宋一大損失啊!不過既然他將這些技能傳給了你,你只要能盡心盡責,替死者伸冤,為冤者昭雪,便是對他、對朝廷最大的尊重,他的一身本事也算沒有浪費。這大宋的提點刑獄公事,早晚非你莫屬。我大宋現在就是缺少你這種有能力的臣子。”
王永之剛才說得這些,其實也一直是吳謙心中的一個謎團。要說一個普普通通的鄉村學究,怎麼可能對刑獄勘測之道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可要是學究爺爺的身份非同尋常,那小玉豈不是也非一般人家?
他回頭想想,自己從被學究收留,學習《洗冤草錄》開始,到後面被樓員外欺騙、收留受傷吳謙,最後米兒墜崖,一系列的事件彷彿環環相扣,被上天安排好了似的。
吳謙說:
“對了,王兄既然把我調查的那麼清楚,那想必也已經把我冒名頂替的那位真吳謙也查了個底朝天了吧?”
王永之點點頭:
“不錯。他是進士出身,父母親人早亡,一直隱居山中讀書,只可惜第一次上任就來到了這水深火熱的梅陽縣,被楊主簿花錢買通了鳳公子,派人暗殺在途中……我已將他的屍骨厚葬。
同時,你和你妹妹在伏山縣的戶籍我也幫你處理好了,那個吳謙已經和妹妹死在了大火中。你妹妹和丫鬟我已經幫他們安排了新戶籍,所以你冒充他,倒也不會露出什麼馬腳,因為他和外人幾乎沒什麼交集。除了鳳公子那邊,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多謝王兄。”
吳謙愈加佩服王永之這種能人,做起事來滴水不漏。不過想起那個被自己頂替的吳謙,他還是有些感慨,嘆了一口氣,說:
“唉,如果那天他沒有敲我和小玉家的門,或者小玉沒那麼心善收留他,可能我和小玉真的就在沉睡中喪身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