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們看這個,兇手打的結和這兩種都不一樣。他先打了一個交叉結,然後結釦固定,餘出來一段線後又繞回去再打了一個結,在外面留下一截多餘的雙線頭。這種打結的方式完全沒必要,這說明他是出於某種個人習慣,才留下這種打結方法。”
蕭歌點了點頭,說:
“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是從這一點沒有辦法找到兇手,我們總不可能讓梅陽縣的每個人都當著你的面打個繩結。就算能這樣做,兇手也肯定有所顧忌,不會再用他平常的打結方式。”
“所以我說小哥你太心急了,”吳謙繼續說:“單憑這兩點確實不好推斷,我需要們將所有的線索集中起來,每一條線索都會是我們的調查物件更加精確。”
“還有其他線索嗎?”
“有!”吳謙聲音忽然增大,把蕭歌嚇了一跳,“能這麼熟練地把一張人皮完完整整地剝下來,刀口整齊無贅餘,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嗎?”
蕭歌腦子中閃過一道亮光,脫口而出:
“你是說,兇手是一個精通剝皮的人!比如……”
“比如屠夫和獵戶。”
蕭歌心中對吳謙的佩服油然而生,沒想到單單從一張人皮上面竟然可以找到這麼多線索。梅陽縣一共也沒多少屠夫和獵戶,接下來只要從這些人中找到習慣打這種線結的人,那他肯定就是兇手!
蕭歌自告奮勇:
“我這就去把梅陽縣所有的屠夫和獵戶都抓來!”
話剛落音,蕭歌忽然眉頭一皺,看向門外,冷聲喊道:
“誰?”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知縣大官人,小的在集市上買了只野雞,這可是個稀罕貨。我來問問官人是想燉成湯喝,還是燒肉吃?”
這是李二的聲音,他原是王善人家的廚子。處理完王善人一家被滅門的案件後,吳謙把整個縣衙大換血,就收李二做了縣衙的廚子。
吳謙靈光一閃,拿兩塊布把桌子上人皮的上下部分遮住,只露出胸口前的那道傷口,然後對李二說:
“李二,你進來吧,我有件事要問問你。”
李二推門進來,彎腰走到吳謙跟前,“知縣官人,你叫小的來有何事?”
吳謙指著桌子問他:
“李二,你當廚子多少年了?對刀具這些東西熟不熟悉?”
李二說:
“回官人,小的當廚子已經快三十個年頭了。小的不敢說大話,但可以拍著胸脯告訴官人,只要是和廚子有關的刀,小的幾乎都會用。”
“那好,”吳謙對他揮揮手,“你上前來,我這裡有一張皮具,但被人捅了個口子,你看看可能是哪種刀具。”
李二走到桌子前,低頭看到一張泛黃的皮具,心裡納悶這是什麼皮,自己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但吳謙把其他部位都遮擋住了,他也分辨不出來。
李二拿手指放到皮具的刀口上,說:
“這個傷口有四指寬。咦?從傷口上下兩頭的寬度來看,這不像是廚房裡的刀具造成的。倒像是……”
“像是什麼?”
李二撓了撓腦袋,“像是賣豬肉用的割肉刀。看這個傷口,它的上側非常寬,說明刀背非常厚,只有肉鋪上才會用這種結實耐用的厚刀片。”
吳謙心中狂喜,但表面上仍裝作一臉平靜,說:
“割肉刀是平頭還是尖頭?能捅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