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末緩緩站起身,舉高杯子,將那杯子裡的酒水,一點不落地倒在騷擾者的頭上。
男人驚呆了,抹一把濕漉漉的頭發和臉,大發脾氣:“你他媽有病嗎?幹什麼?”
雲末蠕動唇瓣:“滾。”
有人看過來。
男人丟了顏面,大吼:“你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跟你打招呼是瞧得上你!”
雲末抄起手邊的酒瓶,砸在旁邊吧臺上,握著瓶口,豁口對準他:
“你再說一遍。”
砰一聲脆響,男人徹底震懾住。
沒料到一個看著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有一股子跟自己玩命的架勢!
他不過撩撩而已,根本沒想過搞這麼大,吐了口唾沫星子:
“晦氣,遇到個瘋子。”
轉身就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雲末仍舊捏著碎掉的酒瓶,筆直對著那男人的方向。
直到吧臺裡的酒保小心翼翼:“小姐,那人已經走了。你把瓶子放下來吧。你……你的手好像流血了。”
她將酒瓶放在吧臺上,踉蹌著腳步,朝洗手間走去。
開啟水龍頭,沖洗著手。
砸瓶子時,玻璃渣濺到手指上,弄出了好幾個小血印。
她感覺鑽心的疼痛,伴隨著胸口一股子撕裂的痛楚湧上喉嚨,彎下腰,對著鏡子嘔起來。
酒液帶著今天早上吃的一點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吐著吐著,她滑倒在地上,靠在盥洗臺邊,體力盡失,虛弱又疲憊,喃喃:
“龍鼎昊。你為什麼會死……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心好痛。
真的就像被尖利的剪刀,一刀刀剪碎了一樣。
鮮血淋漓。
比起手上和身上摔跤的傷,疼一千一萬倍。
夜色漸沉。
她很累,閉著眼睛,靠在牆壁上,也不在意陸續進洗手間的人異樣看她。
偶爾有人問她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幫忙,她也不應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感覺有人再次進來,然後將她攙了起來。
醉意朦朧中,她想睜開眼,卻睜不開。
眼皮、四肢都沉甸甸的。
只當是酒吧裡的員工。
對方將她扶出洗手間,可能看她爛醉如泥,根本走不動人,又有傷,幹脆就將她抱起來。
她生了抵觸感,恍惚中睜開眼皮,卻發現眼前一片昏暗。
夜晚的酒吧內,燈光迷離。
根本看不清楚抱著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