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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他的話,頭皮陣陣發麻,箬茜……竟然會被強盜侮辱,這真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我以為這個女子悲苦的命運已經結束了,以後會有那樣好的一個男人疼愛她,還會有可愛的孩子,可是造化弄人,極少外出的箬茜,偏偏今天走出了那麼遠,遇到了那些人。
房間裡有箬茜有氣無力的呻吟聲,她好像已經連痛苦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七說:“看樣子,孩子是保不住了……”
我聽得差點癱倒,這孩子,箬茜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若不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她可能都撐不到現在,而現在,孩子竟然也離她而去了。
我也曾經失去過自己的孩子,那樣的悲痛是刻苦銘心的。可能當太陽升起來的到時候,看見喜歡的人,看見歡樂的場面,心情會跟著變好,但是當夜幕降臨,獨對孤燈,那時對親人的思念,對孩子的愧疚,百感交集,無法言說。
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是箬茜的喊聲,然後聲音又消失了,似乎是暈了過去。緊接著是安大哥的呼喊聲。
隔著門,我都能感覺到裡面的心酸和悲痛,倚在門口掩面而泣。
不一會兒,師父也匆匆趕來,我看見他,哭的更傷心了,“師父,箬茜姐姐出事了,怎麼辦。”
他的眉頭皺的深深的,輕輕拍了拍我的頭,沒有說話。
我們都在門口安安靜靜的站著,看著出出進進的丫鬟一會兒送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藥,一會兒又端出來一堆帶血的棉布,我的手捏的緊緊的指甲都陷進肉裡,人有點哆嗦。
師父看看我,對小七說:“扶你姐姐去休息。”
“不用,我想呆在這兒。”我推開小七。
師父微微低了一下頭,沒說話。
這時箬茜的房門開了,安子亦從裡面走出來,手上帶著血,滿臉的疲累和痛苦。
我急忙上前問:“安大哥,箬茜姐姐怎麼樣了?”
他呆呆的說:“好歹活下來了,還昏迷著,有丫鬟照顧,讓她睡一會兒吧。”
我稍微放下心來,卻見安子亦的眼睛通紅通紅的,眼神裡帶著滿滿的怨氣,突然伸手抓住了師父的領子,沙啞著嗓子喊:“你他媽不是京鼎官嗎?京城怎麼會有強盜!你是吃白飯的嗎?你這個廢物現在站在這兒幹嘛?你怎麼不去把那些混蛋都抓起來殺了?”
他帶血的手在師父的衣領和脖子上抓下一片血痕,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沖動,眼神裡已經沒有一絲理智了,好像師父是他的仇人一樣。
師父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輕輕的說:“對不起。”
安子亦似乎有點崩潰,聽見師父的話,整個人都往下癱,師父伸手扶住他,安子亦帶著沙啞的哭腔,“對不起有什麼用,就算拿他們去陪葬又有什麼用……你知道嗎,孩子都已經成形了……”
他的眼神由憤怒轉為呆滯,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會哭成那樣。
師父對小七說:“找個房間,給你姐姐的腳包紮一下,我有話要和子亦說。”說完,他就扶著安子亦走了。
我愣了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腳,才發現剛才落地的時候不知道磕在什麼地方,現在腫的老高,還有一絲血痕從襪子裡滲出來。
小七低頭一看,也嚇了一跳,“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小七扶著我一瘸一拐的到隔壁房間,找了些消腫止血的藥,胡亂的給我敷上。我也不在乎,一個勁兒的讓小七去看看箬茜。
他跑了三四趟就不再去了,“姐,她就是一直睡著,真的沒事了。”
“那安大哥呢?”
“不知道,安公子被二公子帶走了還沒回來……二公子不會記恨他剛才發瘋,找了個地方收拾他吧?”
我白了他一眼,他笑了一下,“姐,我不是給你寬心,跟你開玩笑嗎?”
“一點都不好笑。”
他也無奈,坐到我旁邊喝了一口水,陪著我一起發呆。
天黑下來的時候,師父推門進來,衣服上還沾著安大哥的血手印。他進來便低頭看我的腳,然後對小七說:“出去。”
小七靠在桌邊有點打瞌睡,見了他一下子醒過來,聽話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