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皺眉並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看鄭順景半眯起眼點點自己的眼角,近乎於墨的顏色從縫隙洩出,羅格思及那人彷彿永遠半眯起的雙眼,反應過來。
澤。
鄭順澤。
練國最後的太子。
一個私生子要異母兄長?
接觸到鄭順景目光深處的東西,羅格突然明白了什麼。
羅格嚥下涼透的茶水,藉以沖刷自己因為震驚而越發乾澀的喉間。
“你……”
“我愛他。”鄭順景在羅格之前搶先道,那如同蛇類的墨綠眼瞳中,卻是如同稚子的赤誠,“我只愛他。”
鄭順景的神色不似作偽,卻更令羅格震驚。
鄭順景與鄭順澤兩人的糾葛他不欲瞭解,也不想知道鄭順景對兄長的戀情從何而來。只是有一點,羅格稍有些在意。
“你明知道這種事情驚人駭俗卻依然要告知與我。”羅格放下空置的茶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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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一旁的侍女手捧茶壺,為他續上茶水。棕白女僕退開後出現的,是鄭順景志在必得的眉眼。
“因為你是個聰明人。”以此為開頭的鄭順景繼續說道,“你知道,不只是這個宅邸,全部的科那所都是屬於我的領地,甚至於整個海域都有可能遵守我的命令。即便是有著聖空龍瑟爾薩斯與西大陸的聖武士武卡辛助陣,也很難從有著無數海族存在的海上逃離。”
“你是謀士,而不是賭徒。”鄭順景如此斷言,“若只是危及你自己,你絕不會退縮。但只要涉及他人,你就會變得畏畏縮縮。”
“我說的都沒錯吧?”鄭順景學著羅格交疊雙手置於桌上,信誓旦旦,“夏王朝的羅格陛下?”
鄭順景最後的稱呼,令羅格明白了鄭順景為什麼如此瞭解自己。
一直以來,作為皇帝的羅格一直處於明處,這方便了鄭順景收集到他的資訊,繼而對他進行分析解剖--就像羅格一直以來對其他人做的一樣。
“你不怕我殺了你麼?”羅格的目光暗沉,不似玩笑。
身為羅婭的女孩不會沾染血腥,但名為羅格的帝王卻並不介意以自己的雙手守護一切。
鄭順景聽見這話,頗有把握地微笑,“你不會。”彷彿是為了嘲諷,他直視著羅格的雙目,再重複了一遍,“你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不是嗎?陛下。”
是的,儘管十分不甘,但羅格確實不能對他做些什麼。
畢竟他不能令東大陸陷入與海族的鬥爭,這是身為皇帝的羅格必須要避免的結果。
“你當然明白,我很有可能在你到達此地之前便下達了命令,就比如說--”鄭順景搖搖指尖,越發的閒適愜意,“如果率先走出房間的不是它的主人,那就讓大批海族趁夜奇襲東大陸。”
面對羅格幾乎能殺人的視線,鄭順景趕緊擺手,“當然,下達這種命令,只是可能罷了。”
“你不會賭。”鄭順景再回到之前撐起臉的姿勢,眯眼愉悅地笑起來,“你不敢賭。”
羅格交握的雙手緊了緊。
鄭順景說得沒錯,他也確實是被他找到了死穴。他的顧慮太多,遇上知曉了他太多弱點的鄭順景幾乎毫無勝算。
“而現在你剩下的選擇,只有答應我的交易,或是拒絕了。”鄭順景嘴角的弧度萬分危險,“您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
此時鄭順景的姿態沒有一點能夠挑出錯的地方,就連語氣都用了敬語的男人卻令人感到十分的不虞。
然而羅格沒有將任何灰色的情感顯露,他略有些疲意地歪頭,突然勾唇說了一個字,卻足夠令鄭順景憤怒。
“--鏡。”
單音節的人名指代了他們同樣熟悉的人。
謙遜乖順的人狼侍女,再怎麼樣也比一個異母兄弟要親切得多。
而這差距,卻足以成為鄭順景嫉妒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