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覺得自己好像被丟進一個火爐裡面,全身上下都滾燙火熱。她幾次努力睜開眼睛,只能看到白花花的房間,還有頭頂的白光燈。
耳邊斷斷續續有說話聲,她聽到有人說:“人已經燒到40度,馬上輸液。”
發燒了嗎?
季笙歌閉著眼睛,想要抬手摸一摸額頭。可惜她的手被人按住,緊接著手背一陣涼,隨後有微微刺痛感襲來。
然後她就開始昏昏欲睡,直到失去意識。
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夢境中有很多畫面出現。她穿著訂婚禮那天的白色禮服,站在人來人往的鬧市,眼見身邊有熟悉的,陌生的一張張臉孔閃過,她幾次伸手想要抓住,可她的手指伸出去,卻只能觸碰到一團空氣。
那一瞬間,季笙歌心裡很慌亂,也很害怕。她提著裙襬從人群中穿梭,一邊跑一邊往四處找尋,想要找到那個人的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他的身邊卻站著另外一個女人。
“三少。”季笙歌驚喜的開口,朝著男人跑過去。可惜她還沒有靠近,就被男人身邊的女人狠狠推開。
“三哥是我的。”虞宛那張明豔的臉頰此時滿是得意,她伸手緊緊挽著男人的手臂,笑道:“你看到了嗎?三哥最後選擇的人是我。”
“不會的。”
季笙歌驚慌失措的搖頭,她再度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心急如焚的問他:“顧唯深,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男人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眸掠過,目光冷冽的回答,“你騙了我!”
“我沒有,我沒有騙你。”
季笙歌哭著解釋,可男人並沒給她機會。他伸手將她推開,轉而擁住身邊的女人,朝她輕蔑的笑起來,“季笙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
話落,男人牽著身邊女人的手,並肩走遠。
“不要——”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突然驚坐而起,因為她起身的動作太快,險些將輸液瓶推到,幸好守在床邊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小丫頭,你醒來了?”
耳邊傳來的聲音莫名熟悉,季笙歌木訥的側過臉,看清她面前這張男人的臉龐後,眼底霎時劃過一絲失落。
“閆豫大哥,我在哪裡?”
“你生病了,這裡是醫院。”
“生病?”季笙歌皺了皺,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這才看到她的左手手背上插著輸液的針頭,而掌心下她摸到的肌膚,異常滾燙。
閆豫見她怔怔發呆,急聲問道:“哪裡不舒服嗎?”
腦袋一陣陣眩暈,季笙歌臉色蒼白的搖搖頭,整個人又躺回到床上。她現在的體溫很高,燒的整個人四肢無力,全身虛軟。
季笙歌無力地笑了笑,這個毛病又犯了。當初閆豫退出娛樂圈決然遠去的時候,她就曾經犯過這種毛病。
眼見她背對自己躺下,閆豫好看的劍眉立刻蹙了蹙,但他並沒多說,只是按了床頭的鈴聲,把護士叫進來。
護士進來後,先給季笙歌測量了體溫,溫度還在40度,根本沒有退燒的跡象。
“哎呀,怎麼溫度一點兒都沒有降下來?”護士拿著溫度計,轉身跑出去給醫生看。
不久,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到病床前,拿著手電筒為季笙歌檢查,腦袋又開始暈暈乎乎的,身邊的聲音也忽大忽小。
空掉的輸液瓶被換走,護士彎腰站在床邊,手背一陣刺痛,季笙歌眨了眨眼,看著點滴慢慢順著滴管流入她的身體裡。
窗外的天色暗沉,季笙歌掃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下午。因為藥物的關係,她的眼皮又開始酸重,腦袋也昏昏沉沉。
動了動嘴,喉嚨裡火燒火燎的難受,好像她一張嘴都能噴出火來。閉上眼睛之前,她很想告訴閆豫,不用讓醫生護士著急,她這燒一時半會退不掉的。
只是她實在太困太累,壓根沒有力氣再多說半個字。
病床上的人很快又閉上眼睛,閆豫坐在病床邊,眼見她沉沉睡去,緊蹙的眉頭才鬆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出手的溫度依舊滾燙。
剛剛醫生說過,已經給她全身檢查過,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可她輸過液以後,還是高燒不退,這種現象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