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來到酒店的時候,酒店外面的記者們剛被驅散不久。她直接上了樓,前方走廊那間vip套房,顧銳垂首站在門前。
見到季笙歌過來,顧銳眼神微微一動,隨後將門開啟。
套房內,原本打碎的物品已經全部換上新的。季笙歌進去時,腳下的白色羊絨地毯吸附掉所有的腳步聲。
她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因為過於緊張,十根手指緊緊蜷縮起來,手背上泛起的青筋十分明顯。
房間中的窗簾大開,迎面的落地窗前,男人背對著她,指間夾著一根菸。嫋嫋的白色煙霧,在他面前升起,很快又散掉。
季笙歌沒有上前,她微微偏過頭,看向側面臥室的大床。那張巨大的雙人床擺在房間中央,上面鋪陳的白色床單幹淨整潔,早已看不出任何凌亂。
怔怔望著那張大床,季笙歌只覺得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昨天晚上,他和虞宛就是躺在那張床上嗎?
這個念頭閃現出來,隨之她的腦海中又跳出更多不堪的畫面。季笙歌唇色一下子變的慘白,整顆心都緊縮成一團。
此時,落地窗前的男人,徐徐轉過身來。他的眼睛依舊深邃幽暗,望向她的時候,看不出什麼情緒。
男人指間夾著沒有吸完的煙,淡淡朝她說了句,“坐吧。”
季笙歌將緊握成拳的雙手鬆開,轉而坐進他對面的沙發裡。男人回過身,將燃著的菸蒂碾滅在菸灰缸內,轉身坐了下來。
房間內的氣氛霎時變的沉寂,他們兩人面對面坐著,卻都沒有開口。季笙歌深吸口氣,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她的目光落向對面的男人時,卻恰好看到他左邊脖頸中,有一抹淺淡的紅痕。
即使那抹印記很淡,可她還是看到了。
剎那間,季笙歌喉嚨發緊,開口的聲音都帶著顫抖,“我不會哭,也不會鬧,我給你時間解釋,只要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
她一口氣說完,好像生怕自己會後悔。
對面沙發裡的男人,上半身微微往後輕靠,他雙腿交疊,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龐看不出半點情緒起伏。
季笙歌眼前有些恍惚,她初見顧唯深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冷漠淡然,喜怒難測,總是令她捉摸不定。
“你想要我解釋什麼?”男人低沉的嗓音,拉回季笙歌飄遠的思緒。她挑眉朝他看過去,手指猛地抓住外套的下襬。
“解釋昨晚的事情。”她低啞的回應。
顧唯深驀然一笑,薄唇挽起的弧度透著幾分戲謔,“還需要我解釋嗎?今天早上的新聞報道不夠清楚?”
“顧唯深!”
心底壓制的怒火一瞬間爆發出來,季笙歌瞪大眼睛看著他,“我不相信那些報道,我只要聽你親口說。”
男人慢慢站起身,包裹在西裝褲中的修長雙腿,很快走到季笙歌面前。他單手撐著沙發靠背,一點點彎下腰,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著眼前的人,“你真的要我說?”
他的聲音劃過耳畔,季笙歌抬起的視線,落在他的頸側。這會兒距離近了,她看的也清楚了,男人好似有意一樣,故意把側臉伸過來。
落在他頸側淺淡的紅痕,此時此刻就想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戳在季笙歌的心臟位置。她猛地抬起手,手指用力摩擦那個紅痕。彷彿她能夠把那個紅痕擦掉,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夠沒有發生。
季笙歌咬著唇,一下下用力揉搓著男人的頸間,可惜她越是使勁,那個印記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明顯。
男人脖頸中越來越顯現的紅色痕跡,肆意而刺眼,那個印記明晃晃的告訴季笙歌,她此時的行為有多麼可笑。
直到顧唯深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沒用的。”
季笙歌全身一僵,黑亮透徹的眼眸中慢慢泛起水霧,“為什麼?”
為什麼?
顧唯深輕念著這三個字,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挑了挑眉,盯著季笙歌眼底的那片水光,笑道:“那你答應跟我訂婚,又是為什麼?”
季笙歌心尖一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鬆開握住她的手腕,轉而整個人彎下腰,蹲在她的面前。
“因為環錦的股權?所以你想要,顧家三少奶奶這個身份。”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