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就這麼平順無奇的結了,左儀從衙門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黃昏時分。
他被上官銳叫去說話,上官銳說了很多,更多是他和老丈之前的事情。
左儀沒有在中間詢問或者說些什麼,他只靜靜的聽上官銳說完,隨後在上官銳疲倦不堪的眼神中起身告辭。
此後三天,商賈失蹤一案告破的訊息傳遍了豫州。
左儀卻沒有辦法真的輕鬆起來。
因為事情到了這裡,已經不僅僅是科考這一件事,長寧府勾結匪類,京城裡那些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剷除後患。
他隱約感覺的到,接下來路途會越來越難走。
而且他們要比之前更加快速,否則這一步之差,便會是永遠的差距。
回到宅子的時候,施千蘭正和施夫人站在一起說話,施千蘭神情凝重,似乎兩人的談話讓她頗感不安。
兩人見左儀進來,施千蘭便收起了臉上的神情。
倒是施夫人還是那個樣子,一點不在意左儀看出什麼端倪。
反正她想說的可以說給左儀聽,若是不想說,左儀就是搬出岐國公來,她照舊一個字都不吐。
“晚輩見過施夫人。”
左儀很恭敬的行禮,在施夫人嗯一聲後才緩緩直起身子。
“我明日就離開了,離開之前來告知你一件事,長寧府的事家裡已經知曉,之後會有人去處理,你不用擔心。”
施夫人說著頓了頓,“不過有一件事你得留意,京城裡來的不止一撥人,如今另一撥尚未顯現,你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這話她方才叮囑過自家女兒,可是還是覺得有必要再叮囑左儀一句。
京城的水深,深不可測的深。
即便是他們這樣的人,卻對那一撥人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人家到底什麼來歷,或者有什麼目的。
“另一撥?”
左儀訝然,他以為科考一案雖然牽扯人多,但無非就是那一撥勢力而已,如今聽施夫人這麼說,似乎並不是如此。
“嗯,另一撥,我的人只隱約察覺到,卻沒有辦法抓到實際的證據,所以我只能提醒,卻不能給你更多的訊息。”
施夫人自打入了這一行開始,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心裡不免有些不安。
左儀盯著施夫人看了幾眼,隨後鄭重其事的點頭。
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然會萬分留意和小心。
不出意外,七日之後老丈被當街斬首,十七則是被判了流放,而三十幫一眾人也都一一伏法。
唯獨那幾個匪類,沒人理會他們,只將人關在大牢裡,一日三餐的好好伺候著。
左儀是等到判決下來之後才去的衙門,那幾日他都告假,整日裡不是廊下乘涼,就是在屋裡睡覺。
總歸著實過了幾天醉生夢死的日子。
等他再見到上官銳的時候,上官銳整個人都不是很好,身上的官袍依舊服帖,頭髮也是一絲不苟,只是那對幾乎要覆蓋到臉頰上的黑眼圈格外惹眼。
“下官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