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一直聽著茶客的規勸,再三斟酌後點頭應下,表示自己不會去觀音殿以身犯險,茶客才終於鬆了口氣。
說完這些,兩人一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十分客氣的相互道別裡去。
左儀回的是施家在豫州城的一處小宅子。
說是施家的產業,其實不全然,這地方其實是施千蘭早年以他的名義在豫州城置辦,那時候聽施千蘭說就是為了方便偷懶用。
如今倒是便宜了左儀,成了他在豫州城的棲身之所。
自打來了豫州城,左儀幾次聯絡施家那些夥計,起初連一絲訊息都沒有,即便去了施家的鋪子裡,裡頭的夥計也都是一問三不知,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夥計。
後來他換了個方法,用之前施千蘭教給他的方法聯絡,還真就有幾個夥計聯絡上了。
從他們口中得知,施千蘭確實被押解到了豫州城,但卻並沒有進衙門。
至於人到底在哪兒,施家的夥計們查了許久,得到的線索卻十分稀少,不過好在確定人還在城中,便是有了進展。
之後那些夥計們就在各個城門外落了腳,其餘的則在城中仔細排查。
如今的訊息是城東無人,剩下的城北、城南和城西正在逐個篩查,但眼下的情況是大夥都覺得在城南的可能性極大。
左儀聽罷則搖頭,他覺得施家是經商起家,城南有南市,此間他們的人眾多,若真的在城南,施家不可能不知道。
不過卻也不能不查,萬一有人有燈下黑的想法,那他們豈不是正好錯過。
直到那時候,左儀心裡才終於有了一絲絲踏實的感覺,起碼他不是一個人,不用兩眼一抹黑的往前爬。
推門走進宅子裡,左儀一下子就感覺到屋中有人在。
他不動聲色的進門、關門,然後如平常一樣往廳裡走。
宅子不是很大,所以所謂的廳其實不過放得下一張桌、四張椅和一個簡易的架子。
左儀推開廳門,裡頭空無一人,但左儀卻能感覺到一個人微微有些沉重的呼吸。
他走到桌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又伸手拿了一個空杯子,隨後才開口說道:“聽你的樣子似乎受了傷,要不,先喝一杯水。”
話音落下,整個廳中靜的一根針掉下都能清楚聽到。
不過這個靜沒持續多久,一個人便從廳後的窗子下翻了進來。
左儀本以為是什麼身份神秘的過客,可等那人落地的瞬間,他猛地站了起來。
“怎麼是你?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的時候,左儀已經快步上前將人扶住,待他坐到桌前,立刻便從架子下頭的格子裡取出傷藥。
這還是從前施千蘭留下的東西,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場。
“不是我還會是誰。”
程宣忍著上藥的疼痛,呲著牙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宮先生沒事,我將他藏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會讓他出事,我問的是你,你們倆不是...”
左儀話都沒說完,就聽見外頭有人敲門,伴隨著敲門聲還有喊聲。
他仔細聽了聽,來的竟然是衙門的人,說什麼抓捕逃犯。
左儀轉頭看著程宣,疑惑的問他,“你什麼時候還成了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