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不等左儀回答,轉身進了鋪子裡,不一會兒功夫便拿了一罈子一模一樣的出來。
“大人回去嚐嚐吧,這是我自己琢磨著釀出來的酒,果酒,香且不太容易醉人,大人嚐嚐,要是喜歡我可以再給大人送些。”
柳娘笑顏如花,看著左儀的目光頗有幾分故人相見的惺惺相惜之情。
左儀卻覺得這並非故人相逢,而是別有目的。
果然,他才接過那酒,柳娘便嘆了口氣,一臉的欲言又止。
左儀是個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主兒,在心裡同步嘆了口氣後便很自然的張口問道:“方才那幫人是做什麼的?”
“那是豫州城內的一群混混兒,聽命於一個名叫三十幫的老大,每隔一月便會到各個街巷上的商戶家中收取孝敬錢。”
柳娘說到這裡看了眼左儀,見他並沒有多大情緒,這才繼續說下去,“我自打入豫州城開了這酒鋪開始,已經交了年餘,可也僅僅是不會被三十幫的人騷擾,至於其餘盤亙在豫州城內的地痞無賴,他們根本不管。”
如此一來二去,柳娘和許多商戶都不想再給三十幫上交孝敬錢。
可就如這次看到的一樣,那大漢直接上門討要,一次不成就兩次、三次,時常威逼恫嚇,他們就是小本買賣,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兩三次後便都老實了。
“這麼說交孝敬錢的還不止這一條街巷,如此大動靜,衙門不管嗎?”
左儀自打入城就聽到許多人誇讚知州多麼愛民如子,對豫州城的百姓多麼愛護有加,如今看到這些,他覺得這誇讚得打個折扣。
柳娘搖頭,“不是衙門不管,而是每次衙門都恰好錯過了那些人收錢的時候,自然而然抓不到一絲證據,久而久之衙門也就不再相信我們的說辭。”
三十幫在豫州城一直形象頗為正面,城中不少修路架橋和開設粥棚的事情都是他們在做,說三十幫壓榨商戶,別說衙門不信,就連百姓們多半都不信。
“我們是有苦說不出,知州大人即便想為我們做主,也得有個要做主的事兒,此番他們收取孝敬錢什麼都沒有,誰又能說清楚那錢是誰的。”
柳娘說到這裡忍不住擔憂起來,是她草率了吧,怎麼能輕易得罪了三十幫的人,若是今後惹來大麻煩,她一個女人家如何在豫州城安身立命。
左儀倒是不擔心這個,他當初在鎮上見過張夫人和柳娘,那時就覺得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能設計出那一出大戲來,豈能是凡品。
“即便如此,官差要是肯在這裡蹲一蹲,定然也能瞧見他們前來索要孝敬錢,怎的沒人過來蹲守?”
左儀心中疑問還是很多,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柳娘接著搖頭,“不是沒有蹲守,可每次蹲上一兩日都不見人,官差一走那些人就來了,真是稀奇了。”
左儀聽到這句才腦中靈光一閃,他就說哪裡奇怪,敢情是這裡。
如上官銳那般被交口稱讚的官員,他如果想查清楚三十幫的底細,又何愁沒有地方入手,且如柳娘所說,分明是官差來交差,那些人則躲麻煩,互相配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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