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牢的時候,左儀臉上帶著一絲茫然,只是這茫然很快在他臉上消散。
高金最後那句話滿含深意,似乎意有所指,可惜左儀一時半刻想不出來他究竟什麼意思,而高金不願意多說。
出來前左儀去見過殺人那人,他就像是一個木頭一般縮在角落裡,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
不管左儀說什麼,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左儀抄著手往外走,迎面瞧見聞人清手裡提著什麼東西站在不遠處看他。
“怎麼?你這是幹什麼?”
他走近後看的清楚,聞人清手裡的是包袱,跟她往常收拾起來出遠門的一樣。
“我得走了。”
聞人清是來跟左儀道別的,鳳錦縣的事情基本已經了結,應當沒什麼事情用得上她。
“去長寧府?”
左儀以為她是擔心施千蘭的安危,想早些過去看看。
聞人清輕輕搖頭,“不,是去豫州。”
“豫州?”左儀挺驚訝,他記得程宣帶著宮文柏去的便是豫州。
“嗯,阿蘭被扣押在豫州,程宣和宮先生過去就是為了此事,且應當與你們所查之事關係匪淺。”
聞人清沒打算瞞著左儀,他早晚會知道。
按照之前的情形,也許鳳錦縣新任縣令到任之前,左儀就會被調往豫州任職。
不過年餘,左儀竟然從一個下縣一躍去了下州任職,這在本朝也算是個奇蹟了。
左儀顯然也想到了什麼,點頭問起聞人清如何過去,此去豫州路途可不算近,快馬加鞭也至少需要三天。
若是馬車,那可能需要更久。
當初施千蘭走的比較匆忙,是問驛站借的馬,想來兩天就能到長寧府。
這麼算起來,施千蘭至少走了大半個月。
至於最後怎麼從長寧府到了豫州,左儀心裡大致有了個底。
“施家酒樓沒了,那麼多夥計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他們會帶我一道過去,大人就放心吧。”
聞人清看著左儀欲言又止,有些事她想問左儀,又覺得問出來似乎有些為難人。
左儀就沒那麼糾結,看出她有話要說,自然而然便挑了話頭。
有他開口,聞人清便猶豫著說了出來,“長寧府知府出自岐國公門下,阿蘭算起來也是岐國公的人,事到如今阿蘭出事,長寧知府為何一聲不吭。”
她不是質問左儀,只是把自己心裡那點疑惑說出來。
“此事我需要傳信回京城,不過以我對家裡的瞭解,他們應當早已經察覺,也許你到豫州的時候就會知道因由。”
左儀對家中在外面的勢力不是很清楚,只隱約知道長寧知府確實是他爹門下,卻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
不過本朝比較注重這些,長寧知府既然出自岐國公門下,即便不是自己人,也絕對不可能做出損害岐國公府的事。
因為一旦做了,那便是身敗名裂的下場,沒人會這麼跟自己過不去。
聞人清點頭,“我知道了,我即刻動身。”
她朝左儀點頭,轉身朝衙門外走。
左儀沒有叫她,因為他不知道該叮囑聞人清什麼,一個少時就敢獨自出門闖蕩的女子,除了自身安危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