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站在原地看著申良遠背影消失在廊柱後,嘴角忍不住浮上一絲笑來,這人看似毫無心機的詢問,實則扮豬吃老虎。
申良遠這樣的人也許在京城那種地方很容易被人將計就計耍弄,但在鳳錦縣這樣的地方,絕對算得上是如魚得水。
出了後堂,左儀摸到了高金的書房外,這個時辰高金還沒有出現,八成是被家中幾位妻妾叫去訓話。
畢竟這月的月俸少了一點,那可是很影響那幾位牌桌上的來往。
站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左儀有些意興闌珊,這個季節的太陽越曬越沒勁兒,不如前陣子,至少可以讓人暖融融的。
如今則是一股燥熱湧上心頭,莫名有些貪涼。
“什麼好天氣都過去了,這日子真是越發難過。”
左儀伸了個懶腰,側頭看見宮文柏站在不遠處,卻不往這邊來,他便知道肯定又有什麼事發生。
左儀抄著手走過去,等走到他身邊才開口,“怎麼?今日不去翻看卷宗了?”
這幾日他早出晚歸的翻閱卷宗,就想一件事,找出當年之事的其餘漏洞。
宮文柏搖頭,“除了一些沒辦法證實的破綻外,基本找不出其他,大人之前說的對,果然是徒勞。”
“別,你當時可十分不屑,這會兒就別語帶幽怨了。”
幽怨?
宮文柏蹙眉,他剛才那話到底哪裡幽怨了?
不過算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大人不要打岔,有些事你既然已經佈置下去,眼下時機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該收網了?”
申勵之死拖了好些時日,再有李老夫人,這案子不能拖得太久。
左儀還以為是什麼事,擺擺手說道:“不急不急,再等一時三刻。”
宮文柏側頭認真看他,確定左儀更認真,不由多問了兩句,“大人,你是不是方才經歷了什麼?”
“高金甩了個麻煩事給我,申良遠惹出來的。”
他踱步往前走,“聞人清最近在做什麼?李老夫人那邊不是已經出了結果。”
李老夫人和申勵之前被人下的藥是一樣的,所以左儀猜測兩人是為同一人所殺。
只是那兇手雖然留下這個把柄,卻也算謹慎小心,並沒有多餘的線索。
宮文柏口中左儀所佈置的東西很簡單,在一段時間之後將訊息放出去,就說申勵的案子有了進展,找到了一封書信,裡頭寫了一些東西。
他沒有讓訊息過於具體細化,只含含糊糊的說那東西便是申勵之死的因由。
對內情一無所知的人只會以為申勵之案的兇手有了線索,而背後殺人者卻不同,他們明顯知道些什麼,殺申勵約莫也是為了此。
如今被縣衙發現了蛛絲馬跡,且訊息放出去的也幾位隱秘,背後之人不管是謹慎還是好奇,必然是要查探一番的。
宮文柏搖頭,“聞人姑娘最近都在停屍房,聽聞陳萊一心求學,說要為自己的師父雪恥,他師父絕對不是什麼沽名釣譽、狼狽為奸之輩。”
這話算是原話了,當時宮文柏去找聞人清問她可有新發現,正巧看見陳萊抱著必死的決心跪在地上求聞人清。
左儀一下子提起了精神,“那聞人清如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