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文柏沒有跟人賣關子的喜好,當即便說了出來,“上一任鳳錦縣縣尉程櫟。”
“是他?”
左儀挺詫異的,程櫟他來的時候沒見著,聽說早一天去了調任之處,還聽說是個十分盡職盡責的聰明人。
為什麼覺得是個聰明人,是因為程櫟在任上破了太多案子,甚至將鳳錦縣過去八年的積案都給清了個一乾二淨。
這樣一個聰明人,怎麼會留下一個殺人的把柄?
“施家的夥計仔細確認過,確實是程櫟將人推下水,而後屍體被撈上時才用了刀。”
當年申勵第一個查了屍身,想必發現了什麼,卻沒有跟當時的縣令溝通,以至於丟了自己的工作,被旁的仵作代替。
但這中間一定還發生過什麼,這才讓申勵換了這許多年安逸生活。
就如同他父親當初那般。
想到這裡,宮文柏突然愣了一下,扭頭看著左儀說道:“申勵手上還有東西,否則他當年怎麼保住性命?”
左儀側頭看他,眉眼之中有一絲笑意,“先生總算回了些聰明才智,知道舉一反三。”
宮文柏哼了一聲,眼下說正事,做什麼往他身上扯。
“好了,先生既然都想到了,大人我如此英明神武,怎麼會想不到?已經讓施傢伙計去查了。”
今日一早回去酒樓便吩咐了一句,這會兒說不定他們已經把申勵活著時去的所有地方翻了個底朝天。
“大人果真英明。”
左儀說的不怎麼走心,問了句當年的案子要如何繼續,還有李家的事情。
其實剛才高金和左儀說的那番話他在迴廊後聽到了,沒想到這位高縣令這麼怕事,也難怪自開始左儀便不大想多用縣衙裡的人,大約就是怕被他們的怕事給耽擱事。
“繡孃的案子既然查到了新線索,自然要去追,這種找官員麻煩的事,沒有比程宣更合適的人選了。”
頓了頓又道:“至於李家,咱們要不就善始善終一回,說不定另有收穫。”
“憑大人安排。”
宮文柏對左儀也算是瞭解,他總喜歡把很多事情在心裡打算好,然後一步一步朝著自己既定的方向前進。
當年離開京城,明面上是他勸服了左儀,而實際上是左儀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這才肯順著岐國公的意思出京去東稷縣上任。
看似懶散貴公子...
宮文柏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一聲,若左儀真是懶散貴公子,他如何把自己的所有壓在他身上。
施千蘭確確實實去了長寧府,直到晚上眾人都回到酒樓,也只有幾個夥計在旁邊跑來跑去。
這間酒樓是施千蘭自己的產業,尋常時候沒有掌櫃在,都是他們自己推選一個老大,然後由這個人負責店裡的一切。
說白了,跟個沒名分的掌櫃沒什麼差別。
聞人清今日難得早些歸來,剛一坐下便將今日所查結果告知左儀。
“屍骨上的痕跡確認是擊打傷,骨裂之處一共六處,多在胳膊及腿上,不過奇怪的是,在他第三根肋骨上有一處刀痕傷,那位置,多半是致命了。”
左儀點頭,“人死於刀傷,肋骨上有刀傷如何奇怪?”
聞人清搖頭,“死於刀傷而有刀傷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把刀明顯是把鋸齒狀,跟卷宗上所記載行兇的刀並非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