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沒有立刻動身過去,而是在原地又轉了一圈,等著聞人清過來驗屍。
“我粗略看過,身上沒有明顯外傷,致命原因尚且不知。”
他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將自己剛才粗略查過的結果告知聞人清。
聞人清很輕的嗯了一聲,對於左儀的檢視,在她眼裡就是白看,做不得數。
屍體被泡的發脹變形,臉上胭脂卻尚且有少許殘餘,可見生前塗抹的不少。
舞姬衣衫溼透,卻沒有過於凌亂,生前應當沒有過奮力掙扎。
這些聞人清一眼都能看出來,左儀必然也都瞭然於胸。
她蹲下身用手在屍身上輕輕按壓,又翻看了露在外面的面板,確實沒有任何拘禁傷,也沒有任何足以致命的傷口。
“我需要帶回去仔細查。”
聞人清起身理了理衣裙,抬眼朝遠處河岸上兩所掛著燈籠的地方看去,“大人不過去看看嗎?”
左儀點頭,“去,這不是等你過來查驗屍身,怎麼?有興趣過去看一眼嗎?”
那是鳳錦縣城內最有名氣的兩個青樓,雖說是青樓,卻不全是以賣身為主,更多的是琴棋書畫精通的女子,平時常陪人喝酒聊天。
自然也有舞姬、歌姬之類的助興。
河中撈出的便是這舞姬。
“嗯。”聞人清沒有理會左儀語氣中些微的調侃,只點頭表示她要去。
左儀聳肩,又見出去查問的衙役帶著個貨郎回來,一問之下才知道,今日這人最先是他發現,再問居然還認得這舞姬出自哪裡。
左儀沒有留下來聽他多說,只問了舞姬出自哪個樓,就示意衙役先帶貨郎下去錄口供。
隨後他招呼兩個衙役跟著一道往那邊過去。
樓是在河兩岸成對峙之勢,門則都開在兩側長街上,後頭則有走水路的小碼頭,前後通透,既然要去,就得前後堵死了。
衙役們乘船走水路,左儀和聞人清則步行前往正門。
樓裡的媽媽壓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見左儀帶著個衣著清雅的姑娘來了,臉上的笑有點不大明白。
左儀並不多廢話,只吩咐她將樓裡的客人和妓人都分開,但不可放走一人。
“好好好,妾身這就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樓裡的媽媽懂得察言觀色,深知必然是出了大事。
很快樓中的妓人和客人都被分開送到了廳中,一些人起初還嚷嚷,被左儀一句出了人命,誰要是想離開就做兇手或者幫兇論處。
一時間整個大廳便靜的鴉雀無聲。
左儀勾了勾手指,舉止著實不夠穩重,不過眼下沒人管這些。
樓裡的媽媽趕忙上前,一臉的謹慎小心,“大人要問什麼儘管問,妾身知無不言。”
“你樓裡少人沒有?”左儀掃了一圈,閒話家常般的問了一句。
“少...沒少吧...”
“你查清楚再回話。”左儀這一句與上一句之間整個人神情與氣場完全不同,突然便從一個閒話家常的街邊閒漢,變成了威嚴的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