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一行人問了縣衙所在,就打算先行到縣衙報道。
施千蘭在長街路口站住,她朝左儀頷首,“我就不跟著去湊熱鬧了,店裡事情多,我這一趟又耽擱了時間,走了走了。”
話才說完,施千蘭已經風風火火的走出去老遠。
左儀摸了摸鼻子,盯了幾眼跟著離開的聞人清的背影,雖說從東稷縣縣衙離開,可聞人清這麼好的仵作,難道不該跟著英明神武的他去縣衙為民伸冤嗎?
往常這個時候,洞察若微的宮文柏定然給左儀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可現在左儀卻什麼都沒等到。
他微微側頭,餘光看到宮文柏臉上似乎都是隱忍,仔細再看,又還是原先的微笑,只是笑不及眼底,全然感覺不到笑意。
當初朝中來信要往鳳錦縣調任時,左儀就多少感覺到宮文柏情緒上有波動。
現下到了鳳錦縣,他這種奇怪的情緒越發掩藏不住。
可左儀不想問,他雖出身尊貴,自幼卻不是無憂無慮。
整個岐國公府看似大大咧咧,但左儀知道,家中沒一個糊塗的,包括他暴躁如雷的阿姐。
只是不知道他親爹這次把他攪合進來做什麼,難道...
“縣衙到了。”
左儀還沒想通透,就聽見宮文柏低聲說了句。
“啊?哦,到了,那就進去吧。”
左儀抬腳往裡走,門口的衙役當即上前攔住。
左邊的衙役面容冷峻,上下打量一眼左儀,沉聲問道:“你幹什麼的?這裡可是縣衙重地,無事不得...”
衙役的話都沒說完,左儀已經從懷中摸出了調令。
上頭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白,還有那紅彤彤的印戳,直接晃得衙役眼前發昏。
兩人沒反應多長時間,立即躬身朝左儀行禮。
“下的眼拙,竟沒看出是縣尉大人,大人恕罪。”
左儀把調令收好,自覺頗為威嚴的嗯了一聲,抬腳繼續往裡走。
走了兩步又轉頭問道:“縣令大人在不在?”
衙役才鬆口氣,聽見他又說話,忙回身恭敬道:“縣令大人今日未曾出去,應當還在書房。”
左儀點頭,腳下不曾停頓,徑直去了大堂。
鳳錦縣縣令高金小跑進大堂的時候,左儀已經喝了第二杯茶,正準備起身去趟茅房,回來繼續喝。
抬眼瞧見圓臉圓身子的高縣令,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高金眼珠子一轉,當先開口,“本官正在處理公務,原以為左公子明日才會到,沒想到竟然今日就到了。”
他笑的十分高興,一雙眼睛幾乎被臉上的肉給擠沒了。
左儀乾咳一聲,看了眼宮文柏,見他只低著頭不說話,他只得自己接下去。
“大人公務繁忙,差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不必親自過來。”
高金忙擺手,“那怎麼行,怎麼說左公子也是...”
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什麼,舌頭在口中挽了個花,硬生生變了。
“我是說左公子是朝中調任到咱們鳳錦縣的,無論如何本官該親自迎接,方才顯得重視,縣尉一職頗為重要,不可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