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坐下沒一會兒的宮文柏斜了眼左儀,默默把古籍攤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念道,“紹聖元年末,此事得以實行,年餘後,書院落成,夫子查名單有異,遂質問,請示處理之法。”
這不是真正的開端,他們早就計劃了建造這麼一個書院,以夫子出面籌建,卻並沒有告訴他真相,導致了後面一系列事情。
宮文柏唸到這裡,抬眼看向盧琮,他臉色已經變了又變,有了這個開端,他就知道古籍上的密文他們破解了,知道了全部內容。
他有點後悔,當初為了以防萬一,這才把事情都記錄了下來,且記錄的事無鉅細。
那時為了不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弄丟,或者即便弄丟了旁人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盧琮費了不少心思將東西藏進了古籍的夾層裡。
沒想到林千重一個手段,古籍出去就再沒找到,還搭上了一條人命,被縣衙給盯上。
盧琮算是想明白了,什麼殺了李掌櫃表忠心,根本只是為了迷惑他們的眼睛做出的舉動,林千重這個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透過。
左儀抄著手坐的很隨意,眼睛中難得帶上了幾分犀利,“院長還需要往下聽嗎?”
盧琮抿著唇不想說話,有了那本古籍,他根本無從狡辯,上頭都是他的字跡,隨便一對比就能得出結論,且這些事暴露出來,京城那頭一定饒不了他。
“那就繼續...”
左儀見他打算嘴硬到底,很豪爽的示意宮文柏繼續。
盧琮當即嘆了口氣,“不必了,大人打算怎麼辦?”
破解了古籍,知道了全部內容,他不信左儀一點不覺得心驚,那麼大的一個案子,他倒是想看看,這位才上任沒多久的縣令會如何處理。
看出盧琮的小心思,左儀咧嘴一笑,“院長不用擔心,我爹能把我丟到這裡,瞧上的就是我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愣勁兒。”
雖然左儀心裡很清楚,他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分明是親爹上趕著把兒子送出去當炮灰,他不裝出那副模樣,怎麼矇混過關?
耗時最長,費了最多人力物力和腦子的案子,就這麼輕鬆解決了,左儀有點不怎麼真實的感覺。
不過說實在話,這件事能這麼快有進展,還是因為林千重和吳文良,儘管到現在他也沒瞧見吳文良人在何處。
池二將盧琮等人帶著往縣衙去,聞人清低聲說道,“程公子在縣衙,吳文良應該還會去縣衙,他就在那裡等。”
“怎麼不早說。”左儀下意識回了句,轉頭看見施千蘭眼神涼絲絲的看著他,忙改口道,“早點說了你也不用跑這一趟,反正書院裡也不會有啥屍體要驗。”
“有,張之文的屍身最後埋在了荒院中,我過來就是陪聞人過去驗屍,大人和宮先生還是早早回縣衙吧。”
施千蘭收回目光,今日之所以過來,可不是為了左儀拍案定結局,而是為了聞人清過來驗看張之文的屍體,雖然這麼多年過去,早就成了一具白骨。
左儀點頭,留了幾個衙役給聞人清,便和池二等人一道回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