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撐著下巴聽何永新義憤填膺,心說這貨剛才的慫去的倒是快,一聽殺人的不是自己,連說話都順溜了。
莊峰怎麼可能坐以待斃,當即便反駁道,“你說謊,那天晚上我明明只是路過...”
“嗯?不是說在酒肆未曾出去嗎?”左儀眼皮一抬,笑眯眯的看著莊峰。
“大人,我之前是說了謊,但我都是,都是因為何永新,人不是我殺的,我到的時候任揚已經死了,是何永新殺的,是他殺的。”
“你放屁,仵作已經檢驗過了,人不是勒死,就是被你給溺死的,你當時設計我,還把人弄到水裡讓我誤以為自己不小心,實際是為了掩蓋你把人溺死的痕跡...”
“你閉嘴,要不是你先把人勒暈,人怎麼會死?”莊峰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何永新,那天黃昏他就注意到何永新尾隨任揚,當時出於好奇多看了幾眼。
何永新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著急的搖頭。
他那天跟著任揚到了尹河河灘上,瞧見任揚朝河對岸看了半晌,但何永新望過去,卻什麼都沒看見,空蕩蕩的水面上除了水光外,便只有點點星光倒影。
因著前幾天的事兒,何永新心下一橫想要上前跟任揚再理論理論,沒想任揚不耐煩的叫他滾,還說他兩次都未考中,明顯不是他的問題,而是何永新自己不濟。
本來心裡就窩著火,眼前這人不僅陷害他作弊,害得他抬不起頭來,現下又這般說話,何永新當即便怒了,說任揚大半夜私會寡婦,靠著偷取他人文章才考中了秀才,這便就是頭了。
兩人言語都十分激烈,沒幾句就扭打在了一起。
何永新心中越想越不忿,逮著機會用腰帶把任揚勒住,等他反應過來時,任揚已經沒了呼吸。
“我不是有心,我就是跟他吵了兩句,平時都是他按著我打,那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打幾下他就摔在地上,我一時怒火攻心障了眼,就...就把他勒住了,我沒想要殺人啊。”
左儀坐直了身子聽何永新說出那晚的經過,倒是跟他們推斷的差不多,人確實是先被勒暈過去的。
還有任揚身上那些毆打傷,有一部分是何永新造成,也符合他所言。
“之後人又是怎麼到樹上的?”左儀問道。
何永新偷眼看了看莊峰,見他面色慘白,想來是知道在劫難逃了,心一橫道,“我當時以為自己殺了人,慌亂之下就想跑,被他給撞見了。”
當時他心想完了,結果莊峰竟然讓他別聲張,還幫著出主意找來了繩子,他們二人合力把人掛到了樹上。
“大人,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他人沒死,我還特意探了探鼻息,確實沒了呼吸,所以我才...”何永新心中一百個懊惱,當時就不該聽莊峰的話。
左儀點頭,“那照這麼說來,你即便沒有殺人,也有算是害死任揚的幫兇。”
“不不不,把他弄死的不是我,是他。”何永新抬手指著莊峰,莊峰一下子跪坐到了地上,千算萬算,沒算到何永新是個這麼靠不住的主兒。
“據本官所知,你們二人與任揚都有嫌隙,當年科考他用你的文章考中了秀才,而你落榜,同時誣陷何永新作弊,致使他禁考三年。”
左儀說著看了看莊峰,又看了看何永新。
後者點頭,前者咬牙切齒道,“大人明察,若只是這樣,過去便過去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出言羞辱恩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