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請皇上下令!”
傅清站在百官前面,跪在地上,面色清冷,眼眶微紅,他身後的百官們也都紛紛跪下來,齊聲懇求。
這一年多來的勝仗讓朝野上下已經對這個女狀元毫無意見了,嘴上不說,心裡卻對她充滿感激和佩服,不僅僅是官員們,就連百姓們也是如此。
北方之亂是中原百年的困擾,百姓們再不知事,心裡也都清楚,那是一頭惡狼,隨時都有可能咬下他們一口肉。
如今他們國家能有人將他們逼退百裡,退居外圍,對百姓們來說邊安穩了許多,朝廷邊境月安穩百姓們的生活也就越好。
否則每逢戰爭時,朝廷便要加稅,徵糧徵兵,對他們緊緊吃飽甚至不夠吃的生活水平來說,這無疑是巨大的負擔。
正常來說,打了勝仗,兵馬大元帥應按照慣例班師回朝,然後將兵權交與皇帝,歇下臨時的主帥之職,再論功行賞,因而官員們都擔心大軍回了朝,那失蹤的聞子吟誰去找?才有這麼一出。
“朕何時說過不管聞愛卿了?”
皇帝揹著身子並未轉過身,他單手背在背後,另一隻手把玩著一併玉如意,聲音低沉平靜,聽不出喜怒。
“雖說大軍在邊關一日便多一日的消耗,但這次聞愛卿給東槐立下的汗馬功勞朕豈會忘記?”
“來人,起草聖旨,命北征大軍原地駐紮一個月,務必要找到聞子吟!”
“陛下聖明!”
此時邊境北征大軍內,氣氛一片低迷,絲毫沒有敵方敗退,將北蠻子趕走的喜悅,反而各個愁眉苦臉,眼眶紅紅的。
有那年紀小計程車兵,抹著淚說沒有軍師就是沒有他們今日留下來的這條小命,所有人都清楚,無數次遇到危機的時候都是軍師救了他們。
北方邊境冷,穿再多的衣服也保不了暖,是軍師帶著他們做了那發熱的貼紙,才讓他們安穩度過邊境的冬天。
也是軍師出謀劃策,每每都眉頭緊鎖,只為了以最小的代價贏下戰爭,能夠讓軍隊計程車兵們多活下來幾個人。
有巡邏計程車兵經常看到軍師的營帳半夜都還亮著,明明是個比他們還小的女郎,但是卻承擔起了幾十萬大軍的責任。
小小的身影徹夜埋首苦思對敵政策,對著手畫的地圖夜不能寐,這些在一年多來的朝夕相處,並肩作戰中軍隊上下所有人都無比清楚。
雖然軍師年紀小,但不妨礙所有將士都將她視為軍中的靈魂人物,只要有軍師在他們定然能會取得勝利,沒由來的,這樣的信心,是所有人都認定的。
然而就在他們取得最後的勝利,成功將呼烈格爾逼退,趕回更遠的北邊,他們的小軍師卻不能與他們共享最後勝利的果實,反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這讓所有將士都痛惜自責,認為是自己大意了,沒有保護好軍師,明知道呼烈格爾最是痛恨軍師,卻依然中了敵方奸計,是軍師陷入危險之地!
這其中最自責的當屬大長公主和趙啟了。
當時下追擊命令的是她,撇開後防部隊不管,讓聞子吟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的也是她,因此自打完仗以後,大長公主便悶悶不樂,一身染血鎧甲遲遲未曾換下,坐在營帳裡發呆,連飯都未曾吃下。
許久後,她道:“吩咐下去,起草一份軍報,告訴皇帝,不找到軍師大軍暫不回城!”她長久未曾進食喝水的嗓音有些嘶啞,在空蕩的營帳中顯得很低沉。
“是。”
另一個趙嘉啟,想到臨行前,已經拜了自家祖父為師,他祖父千叮囑萬交代要他將小師叔看顧好,別餓了瘦了受傷了。
然而現在他那個堪稱鬼才的小師叔給弄丟了,這讓他怎麼向父親和祖父交代,怕是回去要掉一層皮不止。
被人惦記著的聞子吟,此時正和聞谷生帶領的一隊大約五百人左右的軍隊在一塊。
聞谷生在這一年多以來,以軍師護衛的身份入了軍,當了一個基層小兵,憑著他先天的體能優勢和與生俱來的天賦,在趙嘉啟手下慢慢往上爬,成為軍中冉冉上升的一顆新星。
如今已經是軍隊中一個不大不小的五品小將了,他今年不過二十歲出頭,前途不可限量,連趙嘉啟都羨慕他的體格,直說是個練武當兵的好材料,天生就是武將的料。
聞谷生啃著隨身攜帶的幹糧,面色疑惑:“寶兒,你這是想幹嘛呀?”
當日呼烈格爾追擊過來的時候,聞子吟當機立斷準備來個反套路,被呼烈軍追著往草原深處跑,大草原一望無際,然而有些草卻長得半人多高,只要蹲下就能完全掩蓋蹤跡,他們區區幾百人,在大草原上掩蓋蹤跡還是比較容易的。
草原上一旦跟丟了敵人,就很有可能被空曠的地勢和四面環綠的環境所影響,進而失去對方向的判斷和敵人方位的辨認。
聞子吟帶著兵躲起來後,便偷摸著追蹤在這隊呼烈兵身後,打入他們躲藏的老巢。
“你們在這兒等著,不許輕舉妄動,哥,你跟我一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