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蜜娜別哭了,現在最難受的人是他,若是你的哭聲被他聽到,他該多難過?”蕭憶將奶茶杯子放在一旁,雙手緊緊擁住她。
她一哭,他的心也會跟著疼。
京城今天陰天,黑雲壓城。
傍晚時分颳起大風,京城中人本以為會盼來一場降雪,誰知只是颳了風降了溫,並無大雪降臨。
皇宮禦書房中,蕭琛抱著一壺酒斜臥在榻上,已經喝得有了醉意。
福祿想上前勸說,卻又忌憚這月餘以來天子喜怒無常,怕自己惹得天子一怒、小命不保,最終還是作罷。
“福祿,再差人送些酒來……”蕭琛將喝空的酒壺扔在地上,吩咐道。
福祿見他如此模樣,終於忍不住說道:“陛下,您已經喝了不少了……”
“你此話是什麼意思?想勸朕不喝了?朕告訴你,朕是天子,掌握生殺大權的天子!天子想喝酒,就算是喝光了酒窖中的藏酒,讓人現釀,也得喝!福祿,是不是朕對你太仁慈了,你要逾矩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為陛下拿酒,這就去!”福祿暗自後悔,明知天子現在喜怒無常,為何還要去觸犯他的逆鱗!
“早就該這樣!不聽朕的話之人,就應該統統殺掉……”蕭琛唸叨著,突然開始瘋狂大笑,笑到眼淚都流下來了,還在笑。
“寡人,寡人,孤家寡人……”笑夠了,他又開始自言自語。
“陛下,酒來了。”福祿待到他停止大笑才將酒端過來。
“放下之後你出去吧。”他指了指榻旁小桌。
“奴才告退。”盡管福祿並不放心將他自己留在此處,但是他的命令還是要聽的。
福祿心中鬱悶便在禦花園中散心,誰知竟聽到假山後有幾個宮女太監正在嚼舌頭根子。
“嫡皇子的滿月宴,陛下竟然都沒參加。並且還殺了皇後宮中的幾個宮女。溫潤如玉的陛下何時嗜殺成性了?”
“這誰知道啊!我還聽說這短短一個月時間,陛下就幾乎將朝中寒門出身的大臣趕殺殆盡了。”
“自從苓妃、瑾妃相繼離世,驃騎大將軍戰死沙場,陛下的情緒越來越不穩了。咱們在宮中當差的,可都要仔細自己的腦袋了,說不準哪天惹得陛下不高興就砍了咱們的頭!”
“是啊,是啊,陛下剛登基之時,舉國上下都以為他是一位明君,現在才知道,他比歷朝歷代的暴君還要暴戾。”
“你們竟敢在此處嚼舌根,是嫌自己命太長了?”福祿聽了一會兒終於聽不下去了,繞到假山後,怒氣沖沖地問道。
一幹人等見到皇上身邊的管事公公在此,嚇得魂都要飛了,急忙道歉:“福祿公公,請饒了咱們吧,咱們,咱們只是初犯!”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都去慎刑司領鞭刑一百,給你們這顆榆木腦袋長長記性!”
“多謝公公不殺之恩,多謝公公不殺之恩!”眾人聞言一邊道謝一邊做鳥獸狀離去。
這下福祿的心情更加差了,自家天子近來所作所為確實與“明君”之為相距越來越遠,長此以往下去,於他而言,絕無好處。
思及此,福祿又悄悄回到禦書房外候著,他多想進去奪下天子手中的酒壺,告訴其這樣長久下去不可。
“酒!酒!福祿,拿酒來!”禦書房中又傳來了酒壺摔碎與天子充滿醉意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