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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軍陷入苦戰，這訊息不出一個時辰便已傳入了天子耳中。
蕭琛在禦書房接到訊息時，竟無半分焦急。
他此刻的想法是，苦戰好，驃騎大將軍戰死沙場更好。
候在一旁的福祿瞧著天子臉色時暗時明，忖度不明白其中奧妙，便悄悄退出禦書房，讓候在外面求見的大臣們離去了。
待福祿再悄然回到禦書房時，又見到自家陛下對著進宮沒幾日便香消玉殞的瑾妃娘娘的畫像發呆。
唉。福祿暗自嘆氣，便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佯裝什麼都沒瞧見。
蕭琛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撫著畫像中人的臉頰，眼中滿是柔情。
暘丫頭，我自問此生所求並不多，不過是皇位和一個你。
我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終於得到了皇位，可為何卻無法得到你？
既然無法得到你，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你。
想到這裡，他眼中柔情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陰狠。
“福祿，朕有些乏了。從現在起，不管誰來，一律不見。”
“諾。”
待天子側臥在美人榻上，閉上了雙眼，福祿高高吊起的心才落下。
天子休息時，他雖要候在一旁，但至少在這短暫的時段內，他的心不會累了。
皇後宮中，正逢顧清月可與顧丞相相見的日子，顧清月見到爺爺，自然是親暱的緊。
撒了一會兒嬌，顧丞相才示意她屏退左右。
她明白這是要談正事，便讓婢女嬤嬤們都退下了。
“清月，眼看你要臨産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顧丞相說完這話後，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是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爺爺，您放心，現在您對蕭琛和整個朝廷來說，是國之柱石，肱股之臣，蕭琛不敢動您，自然也不敢動我。今後有了麟兒，我的地位只會更加穩固。”顧清月自然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然而她猜不到發生了何事，只能說些寬慰他的話。
顧丞相又嘆了口氣，說道：“清月，無論將來宮中發生什麼巨變，爺爺都會設法保護你的。”
“爺爺，您為何如此說話？是不是發生了何事？”
“沒事。今日見你的時間有些長了，我先回去了。”
顧清月站起身要去送他，只見他竟向她行了禮，說道：“皇後娘娘留步，老臣告退。”
她已經邁出的腳步收了回去，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顧丞相步履蹣跚地離去，心頭突然湧起酸意。
這便是她成為皇後的代價，即使是她的爺爺，也要向她行禮。
皇家禮數不可廢，可是比起這禮數，她更想要的是親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