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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桓回到皇宮別院中,李鳳暘的房間早已熄了燈。
他輕手輕腳走到她床邊,生怕打擾了她休息,誰知直到他坐在床邊,她依然睡得香甜,毫無察覺。
這讓他覺得奇怪。
李鳳暘素來有多警醒,他很清楚,怎地會覺察不到他進來了?
難道她是哪裡不舒服?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急忙搭上她的脈,見她脈象正常,才安了心。
不過即便是這樣被他握住脈搏,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這還是太反常了。
又觀察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無恙,他才開口說道:
“阿煙,我是來向你辭別的。若是讓你去送我,我怕我會捨不得離開。”
“如果我不幸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你一定要找個人嫁了。”
“不過,我應該也不用擔心你的處境,畢竟你足夠機敏身手又好。”
梁桓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從他們在靈石縣初遇一直說到在西柳縣時她誤會他有家室,一件一件,他竟都記得那般清楚。
說到可笑之處,他便會低聲笑著,說到悲傷之處,亦會輕輕嘆息,就這樣說了足足一個時辰,最後戀戀不捨地幫她整理了被子,才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間。
關門聲傳來時,李鳳暘睜開了雙眼。
這雙眼睛十分清明,根本毫無睡意,原來這麼久,她都是在裝睡。
愣愣地盯著床幔瞧了一會兒,她猛地坐起身,隨後動作十分利落地下床穿鞋,奔向隔壁梁桓的房間。
一腳踹開他的房門,她怒吼一嗓子:“梁桓你個王八蛋!你給我起來!”
然而吼完之後,房間中依然一片靜寂,她側耳傾聽一會兒,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仔仔細細將房間所有角落搜尋了一遍,他竟然根本不在房中。
“難道這就出發了?”沒有找到人,她十分失望,若非翌日還想去見李月苓一面,她即刻便要追去問清楚他是何意。
可是遇到胡良聽說他的遭遇後,她實在不放心李月苓在宮中的處境,若能想辦法將她救出,才好。
因此她只能確定了長姐的處境後,才能再去打算其他。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幹脆起來打坐練功。
皇宮中,梁桓離開後,蕭琛並未就寢,而是悄悄到了蘭苑。
睡夢中的李月苓突然感覺到臉頰一片冰冷,睜開雙眼,看到唇邊掛著意味不明笑容的天子蕭琛,他的右手正在撫著她的臉頰,那冰冷之感便是他掌心的溫度。
她的整顆心立刻被驚恐情緒佔據了,只是她很清楚,臉上絕不可流露出半分害怕的情緒,不然她也不清楚他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