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暘丫頭,你回來了?”張大娘見她要去看那具屍體,過來擋在了她的身前。
呂鳳暘卻狠狠將其推開,一步一頓地走到草蓆之前,蹲下身子,要掀開草蓆的手停滯在半空中,久久不得落下。
“別看了,讓他安心去吧。”張大娘也不怪她,再度來到她身側,輕聲勸她。
“可有報官?”她仍舊保持著抬手的動作,啞聲問道。
“報了,官府來人瞧過了,說是灶房失火,阿昉熟睡中沒能逃脫……”提起這些,張大娘忍不住按了按眼角。
呂鳳暘聽完她的話,停了許久的手終於有了動作,她直接掀開了草蓆。張大娘一見屍體的樣子,嚇得暈了過去。
呂鳳暘叫其他村民來將張大娘扶走,這才蹲在屍體旁邊,仔細觀察起來。
眼前這具屍體已被燒成焦炭,根本分辨不出本來面目。尋常的灶房失火,怎會有如此大的威力?她欲觸控一下屍體,還未摸到,阿玉的聲音傳入耳中:
“姐,我從摘完果子不見你的蹤影,原來你是先回來了!”
聽他這樣說,她就知道這傻子還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驀地,她心情煩躁起來,完全不理會他。
“姐,咱家怎麼沒了?這黑乎乎的是什麼?”阿玉感覺到她心情不悅,又瞧了瞧周圍,這才發覺不對勁。
聽到他這樣問,她的煩躁心情消了大半,她一個兩世為人之人,與這樣一個傻子計較些什麼?
正欲開口說明現在的情況,又聽阿玉大喊:“姐,這裡的怎麼有這麼大的煤油味!”
煤油?聽聞這話,呂鳳暘深呼吸一口氣,之前她被阿昉死亡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忽視了周圍環境中的一些線索。
經阿玉這樣一提,她才發覺這裡煤油的味道確實很重。
他們呂家並非大富大貴之家,斷然不可能用得起如此多的煤油。
思及此,她看向在廢墟之上忙碌的眾人時,眼神變了,變得冷漠、變得犀利。
她可以確定,呂家失火,一定不是偶然,在這些人之中,一定有知道真相的人,可是知道真相的人卻保持緘默,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阿昉,只不過是一個無辜的犧牲品罷了。
想明白了這些,一直未流眼淚的她,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這樣哭是為了讓別有用心之人不對她起疑心,畢竟之前她的反應,太不符合常理。
村裡人見她哭得傷心,都湊過來勸,卻怎麼也勸不住。
阿玉見她哭了,雖然仍舊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跟著哭了起來。
就這樣,他們從早晨哭到晌午,哭得聲音啞了,眼睛腫了,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