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嘆氣落入他耳中,他以為是她在為阿玉的遭遇感到可惜,內心也跟著惆悵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她的那聲嘆息,完全是因為她的氣息不穩,無法繼續說話,只能以嘆息來作為掩飾。
“這麼多年,就沒想過要治好他?”他惆悵過後,竟然開始積極尋找救助阿玉的辦法了。
“梁公子,我和阿玉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出身紈絝,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若是阿玉與你出身相同,恐怕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副傻傻的模樣。”說完這番話,她心中暗嘆,原來謊話說習慣了是這樣,現在的她,說得謊言完全就像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果然,聽完她的話,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將匕首放下吧,我真的不會逃走了。我承認我起初是覬覦阿玉的美色,想將他佔為己有,可是最終我根本不忍心對這樣單純又無辜的他下手。”
他說這話時,語氣誠懇,表情嚴肅。
她狐疑地瞧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將匕首從他脖頸上移開。
“你不信我就罷了。那我們來談談為阿玉醫治的事情可好?”
“……”呂鳳暘現在有種沖動,她十分想將這位奇奇怪怪的知縣公子從馬車上丟下去。
這位現下表達出來的語言和表現出來的行為,讓她深深地發覺,阿玉並不傻,這位名叫梁桓的知縣公子才是真的傻。
“你不同意?”等了半晌,沒有聽到她的回複,他不甘心地又問出聲。
“咴兒!”馬的嘶叫聲傳來,緊接著馬車劇烈顛簸。
“阿玉,發生什麼事了?”馬車顛簸過後,呂鳳暘顧不得梁桓跑不跑了,直接掀開門簾往外探去。
這一探,她慌了神,屬於車夫的位置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阿玉的蹤影?
“阿玉,阿玉!”喊了兩聲無人應答,她索性跳下馬車,尋找他的蹤跡。
馬車中因著顛簸撞到頭的梁桓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聽到她喊叫的聲音,也跟著下了車,扶著頭,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側,“阿玉不見了?”
她正心裡好似亂麻,聽到他這樣問,過來抓住他的衣領,兇狠問道:“是你的人做的,是不是?”
面對她手中鋒利的匕首,他小聲回道:“不是我,你把兇器放下,有什麼話好好說。”
瞪眼看了他片刻,見他眼神清明,全然不似在說謊,她松開了他的衣領,說話語氣仍舊不善,“你為何不逃跑?”
“我說過我不會跑的,你不信罷了。”他整了整衣襟,頗為無奈地說道。
聞言,她皺眉,沒有再說話,轉身去尋找阿玉的蹤跡了。
“小心!”
利刃出鞘的聲音與他提醒她小心的聲音同時落入她的耳中,她感受到身後的氣流發生了變化,往側邊一躲,竟躲開了直攻向她後腦的長劍。
她一攻不下,手持長劍之人攻勢再起,她轉過身用手中匕首格擋,沒成想匕首被長劍劈斷,眼見長劍就要落在她的頭頂,她急急後退,劍客也速追,這次她退無可退,劍客揮劍直直刺向她的心口。
她手中再無格擋之物,眼見危險臨近,千鈞一發之際,兵器相撞的聲音出現,有人將已刺到她面前的長劍擋開了。
“讓開!”梁桓大喝一聲,隨手推開她,與劍客纏鬥起來。
她看著他靈活的身姿與俊秀的一招一式,眉頭漸漸皺起。他身手這麼好,根本不可能被她制住這麼久,他佯裝被她制住不得逃,難道是有更大的陰謀?
這樣說來,從開始到現在,她與阿玉豈非都在這位梁公子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