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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霽腦中閃過自己剛剛聽著外面的爆竹和煙火的聲音想起蘇承律的情景, 嘴上卻不願意說。
她臉上泛起的一絲可疑的紅暈逃不過蘇承律的眼睛:“我猜你是想了。”
夏初霽抿著唇不說話。
“穿這麼少也不怕著涼?”蘇承律捏了捏她的手臂說。
一件睡衣當然厚不到哪裡去, 不過比夏天單薄的睡衣要好很多,而且款式保守。
在夏初霽還在糾結男女授受不親的時候, 蘇承律抓起旁邊的被子,想要把她裹在自己懷裡。
夏初霽不願意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掙紮說:“你讓我起來!”
蘇承律卻像沒聽見一樣。他一邊把被子拉到她的肩膀上, 讓她下巴露出來, 一邊說:“心肝兒, 你最好不要在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身上亂動,不然就不是抱著一起守歲這麼簡單了。”
警告的語氣讓夏初霽的身體瞬間僵住。
“我這樣不舒服。”她皺著眉說。
蘇承律在她的唇邊親了親,說:“那是你太緊張,放鬆下來就舒服了。”
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太重,每一個呼吸聲都讓她心悸,讓她怎麼放鬆得下來?
“過完年我們就可以登報了。”
“是的。”夏初霽盯著擺在櫃子上的西洋鐘,距離十二點還有不到十分鐘了。
蘇承律問:“你想要什麼時候?”
當然是越早越好。她這次回來, 她父親的態度根本沒有一絲改變,依舊堅決。“過完年就登吧。”
她不由地想起了沈頌。怎麼也沒想到暗中操控的竟然會是他。他為了報仇, 竟然把她父親牽扯進去。
夏初霽想起了大年二十九街上凜冽的寒風, 覺得有些冷, 身體下意識地往溫熱的胸膛靠了靠, 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下來。
“那年初六怎麼樣?”蘇承律詢問說。
“可以。”
“只是時間倉促,婚禮來不及籌備,要先委屈你了,以後補給你。”
蘇承律的話讓想著她父親和沈頌的事情的夏初霽驀地回過神來, 登報結婚除了是阻止她父親去投奔郭繼孝,還關繫到她的終身。
她將要嫁給他了。
心裡的凝重倏地被一絲羞怯破開,如藤蔓生長一般蔓延。
“不要緊的。我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她的聲音不再像剛剛那樣沉靜。
“我在意。你是我心尖兒上的人,怎麼能讓你受委屈。”
夏初霽心中觸動,酸酸漲漲的。
就在這時,西洋鐘響了。
十二點整。
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外面越來越熱鬧的喧囂聲。
民國十三年了。
夏初霽從蘇承律懷裡抬頭,說:“新年快樂。”綻放的煙火照亮整個夜空,剛好也照亮了她此時柔柔的笑。
低頭的蘇承律把這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