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我剛進平城的時候要找的人?”
蘇承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和頸項上,只是夏初霽此時已經驚訝得顧不上了。
她就是因為這件事得罪他的,當然記得。
他要找的是喻老身邊的人,跟郭繼孝有什麼關系?
“喻老其實不是病死的,很可能是被郭繼孝害死的。”蘇承律身上那股漫不經心不知什麼時候收了起來,看著夏初霽說,“我當時進平城找人是為了找證據,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人死了。”
“喻老居然不是病死的?”夏初霽萬分震驚。
喻老是舊時皇上身邊的第一重臣,動蕩的朝局和式微的皇室都靠他一支撐。郭繼孝和蘇關華都是他的門生,在他過世之後,兩人才劃分勢力,各佔南北的。
世人都知道喻彰然老先生是病死的,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秘密。
怪不得蘇承律說事關重大,這樣謹慎。
如此一來,如果郭繼孝真的殺了喻老,那他就不像傳聞的那樣仁慈和善,而是個心狠手辣、野心極大的人。
夏初霽慢慢消化著這個足以讓時局再次發生動蕩的秘密。無意中對上蘇承律的眼睛,她皺了皺眉:“你在試探我?”
蘇承律沒有否認:“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他雖然她那樣留洋學過心理學,但看出她是真驚訝還是假驚訝是不難的。
沒了往日裡的不著調,他身上的氣勢變得更淩厲了,那是與生俱來的雍容和華貴經過戰場和軍隊的洗禮後生成的。
夏初霽沒想到蘇承律的城府比她想得要深,到現在還記著那件事。她解釋說:“喻老的事我確實不知道。當年我也只是誤打誤撞。”
“這是試探你的好方法,但我打算憑直覺相信你,所以提起郭繼孝的事情時欲言又止。不過你執意要追問,給了我試探的機會。”蘇承律一笑,那股公子哥的不著調又回來了。
“你拿這麼重要的秘密來試探我?”夏初霽覺得他似乎把這麼牽扯甚廣的秘密拿來當兒戲了。
“如果你早就知情,那再告訴你一遍也無妨。如果你不知情,那我告訴你也無妨,誰叫我那麼喜歡你呢。”
後半句突如其來的不正經讓夏初霽的臉又紅了。
誰叫我那麼喜歡你呢。
他的語調聽上去很隨意,但是整句話卻很坦誠。
坦誠得讓她有些無法招架,連一句“無恥”都說不出口。
蘇承律繼續說:“你要是知情,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其實是郭繼孝的人,意圖接近我,第二種是喻老身邊的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你父親,你是從你父親那裡知道的。要是第一種,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如果是第二種,又要替你擔憂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郭繼孝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知情的人的,知情的人都很危險。”
“那你還告訴我?”這句話問出來,夏初霽才意識到自己是典型的用不滿的語氣掩飾內心慌亂的表現。
蘇承律也察覺到她這興師問罪很反常,眼底的笑意變深:“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知道這個秘密,我怎麼會害你呢?我就是你那道不透風的牆。”
說完,看著她那頓時紅得像能滴出血的耳尖,他抿了抿唇。
這回是真的口幹舌燥。
還沒從他上一句話裡緩過來,又猝不及防聽到下一句,夏初霽聽到的都是自己的心跳聲,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耳邊變重的呼吸聲。
平日裡他說那些輕佻的話,夏初霽總有一種被輕薄了的感覺,可今晚他不惡劣了,又讓她更加無所適從。
此時,這樣的氣氛下,蘇大公子正打算把某種沖動付諸行動。
她剛好抬頭準備告辭。
他的唇劃過她的發頂。
“你幹什麼!”夏初霽連忙後退,一臉質問登徒子的樣子。
蘇承律摸了摸鼻子,坦然地說:“沒什麼”
深知跟他計較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夏初霽繃著一張紅得明豔俏麗的臉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自動計數:這是第二次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