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戲班子,戲唱得極好。
只不過聽戲的人各懷心事,心思都沒在聽戲上。
戲罷散場後已經是九點,明日就是聖上的壽宴,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了。
蘇承律和夏初霽並肩走在回住處的路上,四下無人,副官遠遠地跟著,天上掛著一彎殘月。
“這次來京城不該帶著你。”蘇承律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一次來京城見到了執掌北方的郭繼孝,也算是不虛此行。不過遇上謝熙和金清曼說出她的身份,確實是意料之外的麻煩。
就在夏初霽以為蘇承律終於意識到他那不好的名聲會連累她,稍感欣慰時,蘇承律又開口說:“郭繼孝不是個好人。”
“到底誰不是好人?”夏初霽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
蘇承律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她是在拐著彎說自己不是好人。
他氣笑了,張了張口,卻又欲言又止地停頓了一下,最後只是說:“郭繼孝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也不像傳聞那樣。”
能掌管整個北方的人當然不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書生。夏初霽問:“那是什麼樣的?”
“你一個大家閨秀要知道這些幹什麼?”蘇承律反問。
“我——”夏初霽一時無言以對,“可我看你剛剛抿了下唇。”
剛好這時候走到院子裡了,蘇承律停下腳步,挑著眉看著她問:“抿唇怎麼了?”
“你剛剛抿唇是想噤聲,說明你想說出來,又有些猶豫。”夏初霽的眼睛裡映著廊下的燈光,非常明亮,好像任何情緒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蘇承律不願意承認,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說:“誰說我是想噤聲的?我是渴了。”
這句話說謊的跡象太明顯了,夏初霽拆穿他說:“聽戲的時候你喝了那麼多茶,怎麼好端端又渴了?”
蘇承律看向她的唇。
他的目光從來都是那麼強勢,夏初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緊接著,蘇承律說了一句她活了兩輩子以來聽過的最葷的話。
“看著你這張小嘴兒開開合合,看渴的。”
夏初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沉默了好一會兒只憋出兩個字:“無恥!”
被罵“無恥”,蘇承律也不在意,反而得意地笑著問:“夏秘書,還想聊下去嗎?”
換做平時,夏初霽早就惱羞成怒離開了,但是今天,她沒有離開。
“你還欠我兩個要求,我現在用掉一個。”她說話的時候繃著臉,但是臉上的紅暈遲遲沒有散去。
蘇承律輕佻的笑在一瞬間收斂了一下。
“跟我進來,關上門。”他轉身走進房間裡。
夏初霽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轉身把門關上了。
等她關好門,回過身的時候,看見蘇承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目光曖昧。
“可以說了。”
蘇承律好笑地看她身體僵直地站在門邊,說:“我要跟你說的秘密事關重大,小心隔牆有耳。”
夏初霽懷疑地看了看他,然後朝他走近了一些。
“你見人家說秘密都是隔這麼遠的?”
夏初霽又走近了一些。
“再近些。”
終於,夏初霽站到了蘇承律面前,距離近得讓她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