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夏初霽朝他笑了笑,叮囑說,“注意安全。”
她一笑,五官就變得明豔了起來,臉上的冰霜消失,溫柔的神色彷彿是七九河開時冰雪初融,冒出的那一點綠意,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裡發軟,宛如透過這麼一點就能看到未來的春暖花開。
她走後,萬柏和沈頌走在一起,腦子裡還在回想剛剛讓他詫異的話。無意間側頭看了一眼沈頌,他疑惑地問:“頌哥你耳朵怎麼紅了?”
沈頌:“熱的。”
這幾日,平城那邊蘇承律正是忙的時候。
不列顛的代表將在三月中旬漂洋過海而來。代表團這次主要是去甘城見蘇關華的,但是平城作為他們到後的第一站,蘇承律是要招待的。而且這一次招待還要談合作。
平城靠海,港口是南方最發達的,很適合與西洋進行交流和貿易來往。
蘇承律坐在他辦公的書房裡,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看著秘書室、財政局和政務處共同擬寫出來的招待檔案,修長的雙腿架在書桌上。
已經是開春時節,雖然還很冷,但是他已經脫下了厚重的棉服,軍裝外套下一件白襯衫,襯衫的領口依舊開著。
飛快地看完了檔案,他皺了皺眉問:“還要辦酒會?”
政務處處長解釋說:“洋人流行這一套,酒會上不僅能招待他們,還能順帶談正事。”
蘇承律最煩的就是有很多彎彎道道的應酬,不太想出席。
政務處處長跟了他幾年,知道他的脾氣,也知道他雖然公子哥毛病多,但實際上責任感很強,扯上民生、南方三城的發展和未來,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久。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蘇承律認輸了。
政務處處長老謀深算,高深一笑,繼續說:“大公子身邊記得帶個翻譯,如果沒有人,我們可以給大公子配一個。我看林楚小姐正合適,不列顛回來的,還可以當大公子的女伴。這次合作是必須拿下的。”
林楚?
從不列顛回來的,蘇承律想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不僅英文可以,察言觀色的本事也厲害。
原本沒想到還好,現在想到了,竟然有些惦記了。
這天晚上,夏初霽正在夜校的辦公室裡準備一會兒的課,有個老師告訴她有人打電話找她。
誰會透過夜校的電話找她?
夏初霽接起電話,就聽到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夏小姐。”
蘇承律的聲音本來就低沉,透過電話傳過來以後就變得更低沉了。
這似乎有沙沙的質感的聲音猝不及防直接鑽入耳中,夏初霽不適應地把聽筒拿遠了一些。
“大公子找我做什麼?”
隔著電話都能聽出她那股疏離冷淡勁兒,蘇承律說:“夏小姐要是不願意在夜校接我的電話,我可以打到你家裡去。”
夏家的電話在她父親的書房。他要是真打了,她怕是要被禁足。
夏初霽沒想到他絲毫不以不被待見為恥,還用這事來威脅她。
她不知道的是,蘇大公子這輩子就不知道“知恥”兩個字怎麼寫。
“大公子,我還有幾分鐘就要去上課了。”她語氣冷淡地提醒說。
電話那頭的蘇承律進入正題:“三月中旬有一批不列顛的代表要來平城,我缺一個翻譯。”
像是知道夏初霽會拒絕,他又補充說:“還是一樣,條件任你開。”
夏初霽不得不承認,蘇承律開出的條件很誘人。
上一次她忙了他一個忙,雖然過程很驚險,但是後來她依靠他要到了謝熙的房子。